傍晚,她再一次要出校门,仍然被班主任拒绝,寸步不离地守在左右,就是不准她踏出校门半步。老师陪着她在食堂吃晚饭,亲自监视她在教室晚自习。晚上八点,她就被“押”到了宿舍楼,前前后后多了好几把锁,显然是像防贼一样防着她。管理员径直将她送入寝室,接下来就让室友们负责看守她。
学校围墙已加装了铁丝网,每夜都有老师轮流值班巡逻,简直就是一座肖申克监狱!而她连放风的权利都没有。
熄灯之前,小麦趴在寝室的窗口,眺望学校外的荒原夜色。她想到对面的秋收,一定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她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一定会见面的,可她却哪里都去不了,成为了关押在学校的囚犯!老天作证,只要一天看不到他,她就感觉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泪水忍不住地滴下去,正好落到楼下的花丛中。底楼的灯光下,依稀照出一个熟悉的背影。
钱灵不用看脸就知道是她,正蹲在一株梅树底下,似乎在泥土里挖着什么,又把某样东西埋进土中。她知道钱灵最喜欢的是梅花,以前她俩常在这株梅树下散步,冬天还能欣赏绽开的梅花。
好像心有灵犀,梅花树下的钱灵仰起头来,正好看到把头探出寝室窗口的小麦。
“不!不要!”
钱灵恐惧地大喊起来,以为小麦想要跳楼自杀吧?
小麦却关了窗户回到床上,不想再让人更多人来注意她。
一分钟后,钱灵回到寝室,直接掀开小麦的蚊帐。曾经的死党,南明高中的两朵校花,沉默地注视对方。
还是钱灵打破了沉默:“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麦继续蜷缩在床上,“你刚才在楼下干嘛?”
“我在埋葬。”
钱灵脱了鞋跳到小麦身边,像从前躲在一个蚊帐里那样。
“埋葬?”
小麦放下了蚊帐,成为两个女孩的小世界。
“你还记得我床头的大头贴吗?”
“我们两个人的合影。”
“是。”钱灵停顿了片刻,仰头叹息,“我把大头贴埋到了我最喜欢的梅花树下。”
“为什么?”
小麦感到一阵悲凉,就像自己的青春也被死党埋葬了。
“既然在你的心里,我已不再重要,何必再留着我们的大头贴呢?”
“钱灵。”小麦颤栗着抓住她的手,“不,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重要,谁都不可能代替你。”
“你的心只有他。”
钱灵把手挣脱了出来,怨恨地盯着她的眼睛。
“不,我不能失去你。”
小麦从来没有想象过,她会到这种众叛亲离的地步,她仍想挽回与钱灵的友情。
看着她真实而单纯的眼神,还有顺着脸颊滑落的泪水,钱灵也心软了下来,噙着泪花问:“真的吗?”
“真的!”
小麦紧紧抱住钱灵,无法想象失去她的生活,如同无法想象失去秋收的生活。
可是,她却难以衡量,天平之上哪一个更重?
两个十八岁的少女,在蚊帐里相拥大哭一场,直到寝室熄灯陷入黑暗。
眼泪,分别打湿了枕席。
她们挤在狭窄的床上,互相抚摸对方发丝,交换口鼻呼出的气息,就像回到去年六月。
钱灵在耳边说起悄悄话:“告诉你一个秘密,高二那年暑假,我喜欢上了邻居的男生,那是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