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沉默了片刻,越想越不是滋味。
反复的问自己,真的觉得对方是这么想的吗?还是这本就是他藏在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或许都有。
归根结底还是他太弱了,是他自己不够自信。
“哈哈哈……”
白星忽然掩面低笑,笑着笑着,眼泪忽然掉下来。
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却能感受到身体与精神传来的双重痛苦。
就好像坚硬的外壳被自己一点点剖开,露出里面最脆弱柔软的嫩肉,碰一下都疼。
他不知道为什么人生会这么难。
小时候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孩儿,因为他有最爱他的爸爸妈妈,现实却给了他一巴掌。
摸爬滚打十数年,殚精竭虑,终于攀上高位,原以为离目标更进了一大步,现实却又给了他一巴掌。
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家都回不去了。
而今,更是在他尝到希望后,又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好一个一波三折。”
白星身形不自觉后退了几步,指尖都在发抖,他累了,真的累了。
什么雄心壮志都不想了,全他妈是春秋大梦。
白星忽然觉得自己好冷,好像泡在一汪寒潭里,无法呼吸。
白星的呼吸愈发急促,四肢胡乱摆动,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的自救。
睫毛渐渐被一层薄冰覆盖,浑身结满冰晶,几乎是瞬间,就成一块冰雕,白星像婴儿一般蜷缩在里面。
云泽安双眼泣血,哆嗦着伸出手,却是无力阻止这一切,眼睁睁的看着白星化成冰茧。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双手紧紧贴在冰面上,临摹着白星的面容。
“......对-不-起,为夫保证以后再也不逼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醒过来......看看我......”
云泽安泣不成声,血色混着泪水落下。
而这一切,白星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云泽安双手紧紧抱着冰茧,整整一宿都未合眼。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初升,霞光耀目,照射进冰茧里,折射出奇特的光。
云泽安的睫毛动了动,清醒片刻,连人带冰,一起消失在院子里。
门外小童瞧见来人,揉了揉眼睛,待看到冰茧里的白星时,吓了一跳,当即领着云泽安进去。
很快,秦诩收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往前厅。
“可是星儿出事了?”
人未至,声先到。
云泽安并未作答,只抱紧了怀里的冰茧。
下一秒,秦诩便出现了云泽安面前,看到白星的时候,也惊了下。
“怎么回事?”
云泽安头颅低垂,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怪我,是我太心急了。”
云泽安面容憔悴,唇无血色,像是故意惩罚自己一般,撤去了所有防御,双手被冰的红肿不堪,浑身都冒着寒气。
像是下一秒就要病倒了一般。
秦诩幽幽一叹,“你这孩子,这又是何苦啊?”
温秋霁这会儿,也赶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倒吸了一口凉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云泽安,这小子好歹也是我的小师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情况,叫你收着点了,怎么还能将人逼成这样?”
云泽安红着眼直视温秋霁,眼眶红肿,里面的血丝多的骇人。
温秋霁一噎,不说话了。
秦诩收回手,语气柔和:“泽安,星儿是我的徒儿,我会治好他,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云泽安眼睫一颤,“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滴在冰面上,绽开了冰花,很快,那滴泪迅速消解,融入冰里。
“放下吧,孩子,把他交给我。”
云泽安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将人交到秦诩手上,恋恋不舍。
秦诩很快带着人走了,云泽安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门。
温秋霁转身就走,又觉不妥,又倒了回来,但见他这个鬼样子,翻了个白眼,又想走。
反复几次,深吸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云泽安旁边的椅子上。
清冷气质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张美人脸纠结的皱了起来,活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
“泽安,你怎么搞得?我不都跟你说了吗?那小子就受不得半点刺激,从前他不是我小师弟便也就罢,如今他可是我师尊的宝贝徒儿,你再不收着点,小心我师尊跟你急。”
说这话的时候,温秋霁牙龈都要碎。
云泽安终于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