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跪?”
“你。”
氛围顿时凝固了。
方随阳大脑的褶皱一瞬间伸展开了,他猛地站起身往外面走道:“我突然想起我爷爷好像要生了我得过去接生。”
手就差一点要碰上门把手,身后传来了顾圣冕语气平淡的声音:
“这么快就演不下去了?”
方随阳眉头一皱,他转过身道:“我只是说明我能给你带来一定的价值,没说我要成为你控制的玩物。”
“有什么区别吗?”
方随阳当场哽住了,差点被气笑,“搞清楚,我可没说一定要按照你的思维方式走,也没说要臣服你。”
“咦,是吗?”顾圣冕问。
“……我咦你大爷。”
顾圣冕丝毫没有被这句话引起生气情绪,他双臂交叠靠在膝盖上,垂眸看向掉落在脚边的钢笔,道:
“那么我退一步,帮我把钢笔捡起来吧?”
“这个行。”
方随阳走了过去,站在顾圣冕的面前,但他并没有蹲下身捡起来。
方随阳抬脚直接将钢笔踢到一边,踢到了远处的墙角中,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顾圣冕看了眼角落里的钢笔。
接着头顶便传来了声音:
“你不知道钢笔一摔很容易断墨吗?”
顾圣冕眼前出现了一只手,那只手上拿着一只笔。
“我这里正好有只没用过的,送你了。”
方随阳心底冷笑了声。
顾圣冕可不就是等着他蹲下身,然后踩住他肩膀逼他跪下吗?
小样,一眼就能看穿。
顾圣冕轻轻地看着递在眼前的钢笔,最后接了过来,没再说什么。
见顾圣冕没有再为难,方随阳满意地转身离开。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结果刚踏出去就撞上了前来的风逐,额头当场撞上对方的下巴。
痛得方随阳当场呲牙咧嘴,正准备扶住门框站稳身体,但被对方提前拉住了腰。
方随阳下意识说了声谢谢。
风逐怔怔地看着和他对视的方随阳,过了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地撤开了手。
方随阳还以为是自己撞疼了他,问:“我眼瞎没看路,没把你下巴弄疼吧?”
“没有。”
直到方随阳和他道别离开后,风逐才回过神,他走进敞开的门里。
“全听到了吧。”顾圣冕无所谓地说道,就像是早就察觉到风逐一直在外面偷听一样。
风逐点头,他迟疑了片刻,问:“你真的被他说的那些东西给吸引了?虽然那些确实符合你的标准。”
“不。”
风逐一顿。
顾圣冕手里转着方随阳送的钢笔,“我只想观察他。”
“什么意思?”
“他身上似乎有我无法预测的地方。”
风逐知道顾圣冕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让他兴趣使然的地方不是方随阳给他带来的混乱和破坏,而是方随阳本人。
“我需要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有。”顾圣冕说。
风逐问:“如果有呢?”
“观察他能活多久,或者怎么死会比较有趣。”
“……”
反社会人格享受操纵他人,预测和打破他人预期的快感,但如果方随阳真的有不可预测性——
反而会激发顾圣冕的驯服欲望。
……这不是歪打正着了吗?
风逐默默地离开了。
不过方随阳的不可预测性指的是什么?
风逐没有走向电梯,而是走到了楼梯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打了楚执的电话:
“顾圣冕好像注意到了方随阳。”
“什么?”
“他说方随阳身上好像有什么,无法预测性?我有点不太能理解指的是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直到风逐听到了一声叹息。
楚执说:“应该是方随阳的性格原因,他偶尔会说出跳脱的话,或者做出无法让人预料的行为。”
方随阳的搞笑如果是真的,甚至带着点莫名的无畏感,反而可能引起顾圣冕一丝“好奇”。
“好奇”的触发点不是所谓的善良和正义,而是方随阳会做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的搞笑行为。
风逐扶额:“顾圣冕居然会因为这个盯上他?”
楚执低低地笑了声,“你又没有接触过他,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能带给别人多少乐趣。”
“?你没说错吧?”
“就连秦时也对他改观了,虽然不知道方随阳对他说了什么。”
闻言,风逐更不能理解了。
“他是想靠顾圣冕离开权市对吧?”楚执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