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而通过修仪代为求钱,因此而病重至于不治,这都与修仪有关。”
“如何又无关?”
“陛下宠幸修仪,内外皆知。修仪被宠,是陛下宠幸她,是陛下之爱,非修仪之过,就像陛下现在宠幸妾,非妾之过;修仪因受皇后之托代为向陛下求钱,是想助皇后,而非害皇后——修仪也说过从来不曾代人向陛下求钱。至于皇后因得钱而生妒,因妒而患病,实在不能怪修仪。”
“婕妤真不亏是得了修仪之荐。当初修仪也没有白荐了婕妤。”
“陛下如果这样说妾,妾实在是无地自容。妾只是以己度人。现在,后宫最苦的,不是那些未得陛下宠幸的妃嫔,而是潘修仪!”
荒唐!刘义隆的唇边掠过一丝讥笑:
“她现在居住在宣融殿,爱子又任扬州;她享受着宫中最好的待遇,她却最苦!”
“陛下即大位二十年来,被宠幸时间最长的是谁?”
“那不是明知故问?”
“这就是了。妾未曾侍奉陛下时,不知男女之情欢,因而也就不知得失之忧喜。大凡一个人,若不曾经历富贵荣华也就罢了——天下人大都也都是这么过的,而一旦从享尽富贵荣华的仙境跌落到颠沛流离的境地,其苦可知。譬如像妾现在这样……假如哪一天,陛下突然弃妾于幽宫,饿死渴死倒没有什么,只是让妾想陛下……想死妾了,那才是最苦的。”说到这里,婕妤深情地在陛下的厚实的胸脯上亲吻了一下,“陛下想想,修仪曾经那样受宠于陛下,陛下让她享尽了福分,突然在她充满渴望的时候,陛下不理她了,她的苦处,也许只有深得陛下宠爱的妾才能揣想得出体会得出……哪一天陛下真的不理妾了,妾的想念远胜过饥渴,到那时候,妾的心就想碎了,死了,那才是真的苦!”
听了这番话,刘义隆深为婕妤的肺腑之言所感动,就转而吻在她的红唇上、香腮上、**上。
出了光兴殿,刘义隆在感受婕妤的通达事理的同时,也微微感受到了自己负了修仪,于是心中就增添了一层对修仪的愧疚。
原来,他是想来散散心的,却不承望负载了更多的东西离开这里。
望了望甬道边的那棵老槐树,刘义隆轻叹一声,又往太极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