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颤抖,平稳得现在就可以拆十个八个炸弹。
这绝非是什么好现象。为了能更好地应对危机,人会有痛感,同理,人应对死亡拥有正常的敬畏心态。
没有痛感,或者完全不惧怕死亡的人,其实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
松田阵平从来不是一个会逃避的性格,作为一个通过层层考验进入警校、进入警视厅的现役拆弹警,如果他在心理检验的时候没有潜意识去操控自己的心理状态,那么自己至少当时是没有什么严重的心理问题的。
那么是为什么呢?
因为当时诸伏景光短暂恢复记忆时给他打的预防针?知道某个时刻的自己会迎来死亡,就可以不恐惧了吗?
不、不对。
那四年来的点点滴滴和在摩天轮上的最后几分钟在松田阵平的脑海里一遍遍地快速闪过,推理能力出众的警官逐渐咬紧牙关。
自萩原研二离去的那一天起,“死亡”一词就无时无刻不伴随着松田阵平,衣着打扮、不求回应的发短信习惯、保留着另一个人生活痕迹的出租屋……这四年来,松田阵平用他自己的每一天在思念萩原研二,但他同时又清醒地意识到萩原研二已经永久地定格在那年的11月7日。
于是松田阵平每天都在主动直面着至亲之人的死亡,“死亡”之于他来说已经变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坚毅的警官绝不会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但他对于“死亡”也早已没了正常人应有的敬畏感,他随时可以在自认为有必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
作为高危职业的拆弹警察,为了民众的生命而殉职是崇高而合理的,所以他殉职之后理应受到人们的哀悼和赞颂,而不会有人认为他的心理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