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翊被安置在一个新搭建起来的帐篷里。徐暮山和石怀宇他们也在。夏侯纾进去的时候,发现徐暮山和石怀宇也在,而夏侯翊正悠闲地煮着一壶茶,仿佛身处静谧的茶室,而非紧张的军营。
夏侯纾并未多言,径直寻了个位置坐下。夏侯翊见状,随即为她斟上一杯热茶。茶香四溢,弥漫在帐篷的每一个角落。夏侯纾保持着镇定,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这茶香令她心神舒缓,仿佛置身于别样的天地。
徐暮山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兄妹俩又在闹什么别扭,于是他明智地选择静坐不语,以免火上浇油。
夏侯翊见夏侯纾如此沉得住气,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敬佩。他暗自感慨,自己这个妹妹确实沉稳从容了不少,不再是曾经的小女孩。随后,他也品尝了一杯香茶,然后慎重地转向夏侯纾,问道:“纾儿,你何时对行军用兵之道也有所研究了?”
夏侯纾抬起眼眸,瞥了夏侯翊一眼,并未因对方那兴师问罪的语气而动怒,也无意回应他的问题。她轻放茶杯,淡然道:“你来得正好,烦请替我去劝劝父亲。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还让他静思己过,可把他气得不轻。”
夏侯翊点头道:“父亲那边我自会去劝说,你不必担心。父亲向来是通情达理,等他静下来,便会明白你的一番苦心。”
夏侯纾心里想着,但愿吧。
夏侯翊注视着她,然后又问:“你为何没有随陛下的銮驾回京?”
“我……我想多待些日子再回去。”夏侯纾说话时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她心里默默思忖着,独孤彻知道她没有回去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马上派人来“请”她?还有福乐公主,她会不会怪她言而无信?
无数个问题像是豆子一样倒了出来,夏侯纾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解释,最后只得把心一横,对自己说,不管了!眼下的事情最要紧!
“你既然想多留些时日,那就多留几日吧。”夏侯翊故意装作没有察觉,淡然道。随后他又对徐暮山说:“暮山,我再去给徐叔叔上柱香吧。”
暮山领着夏侯翊和石怀宇离去后,陆宜珠才踏入房间。她心有余悸地说道:“刚才我看到你了。说实话,我都快被你的气魄给吓到了,要说服这些莽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夏侯纾没有接她的话茬,闷声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陆宜珠的确绘得一手好画,但是论武功,连夏侯纾都及不上。
陆宜珠也不生气,笑着说:“自然是来祭拜徐将军。”
陆宜珠与徐家非亲非故,与许英达更是素未谋面,祭拜之词显然是借口。
夏侯纾觉得陆宜珠此行的目的不单纯,但她并未揭穿她,而是撇撇嘴道:“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应该跟着兄长他们去灵堂才对。”
陆宜珠头脑机灵,早就看出了夏侯纾的心虚。她立马狡黠地笑了笑,道:“灵堂早晚是要去的,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跟你说几句话。”
“想说什么你就说吧。”夏侯纾有些不悦。
“你私自留在这里,不怕陛下大怒吗?”陆宜珠问道。
夏侯纾不想跟她讨论这个,故作镇定道:“陛下今早刚走,我留在这儿是经过他的允许的。”
陆宜珠满脸的不屑,一针见血地揭穿道:“你的这套说辞,骗骗别人还差不多,你当我也信你那一套?陛下根本就没有亲临,或者说,来的并不是真正的陛下。”
夏侯纾心中满是疑惑。独孤彻这一招李代桃僵的计划并未向外泄露,为何刚刚才到居雁关的陆宜珠竟会知道内情?
“你究竟想说什么?”夏侯纾微怒。
陆宜珠也不再跟她绕弯子,坦诚地说:“师兄此次意图前往北原,其中的缘由,我不必再过多赘述了吧?”
夏侯纾无比惊愕,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陛下派遣他前往北原收集情报?”
陆宜珠点点头。
夏侯纾的脸上掠过一片阴霾,此刻正值两军交战的紧要关头,夏侯翊在涂川的行踪已然暴露,此番前往北原,无疑置身于险境之中。回想起当日独孤彻信誓旦旦的承诺,会竭尽全力确保夏侯翊的安全,如今却仍派遣他潜入北原,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意图?
而夏侯翊还愿意带着陆宜珠,更是让人费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陆宜珠再次打乱她的思绪,“事实上,这件事一半是陛下的旨意,另一半则是师兄自己的选择。”
“你怎么知道?”夏侯纾板着脸问。
陆宜珠丝毫不介意她的态度,继续说:“越国公战功赫赫,之前因遭人陷害,已经赋闲在家多时,直到璞王之乱之后才被重新启用。如果此次抗战失利,在这家有你这位贤妃结下了不少仇家,必定被人诟病。你应该想象得到接下来会是什么。”
夏侯纾一边听一边分析她的话,最后点头道:“我明白了。”
在经过一夜深谈之后,夏侯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