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这位陆姑娘,知道她与越国公府的渊源,就特意来向娘娘讨教,不知道这是否是越国公府的意思?”
夏侯纾恍然大悟。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璞王之乱,竟然没有想到又到了三年一届的选秀。也就是说,即将有一批年轻貌美,心思缜密的女子进入后宫。可这跟越国公府有什么关系呢?
陆宜珠只是周缪音的闺中好友,偶尔出入越国公府而已,越国公府不会越俎代庖,拿别人的幸福和人生来开玩笑。至于陆宜珠本人,她是个潇洒惯了且有嗜钱如命的女子,断然不会有要入宫为妃的心思。
那么,究竟是谁想从中作梗呢?
夏侯纾又仔细观察了那幅画,画风奇特,笔触流畅,与陆宜珠的风格十分相似,但却没有加盖“青岚公子”的印章,足见这幅画并非陆宜珠亲笔所画。难道是独孤彻那次见到了陆宜珠之后,见色心起,所以才找人画了她的画像,想要纳她为妃?
这个想法让夏侯纾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夏侯纾将画作交还给祝成鸿,语气平静道:“祝总管,多谢你的好意,这件事与越国公府无关,烦请您先将这幅画送回。至于其他的事,我去向陛下询问清楚。”
祝成鸿早就猜到这幅画不会跟越国公府及夏侯纾有关,所以才特意过来提醒。他点了点头,小心把画收好,又道:“陛下在御书房,娘娘可要谨慎行事。”
夏侯纾点头感激道:“多谢祝总管,我自有分寸。”
下午夏侯纾特意吩咐小厨房熬了雪蛤汤,然后亲自端着去了御书房。
平定璞王之乱后,为了避嫌,夏侯纾还是首次踏入这里。独孤彻依旧是在看折子。书案上的折子分成两摞,一高一低,底下的人也真是够细心的,竟然把请求严惩璞王和宽恕璞王的折子分得如此泾渭分明。
夏侯纾在他面前欠身行礼,故意提高了音量说:“臣妾给陛下请安!”
独孤彻闻言抬头看了看,确定来人是夏侯纾,他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疑问:“你怎么来了?”
夏侯纾殷勤地将雪蛤汤端过去,笑眯眯地递给他,柔声道:“陛下日理万机,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臣妾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厨房准备了雪蛤汤,望能为您驱散些许疲惫。请陛下趁热尝尝吧。”
独孤彻放下手中的折子,将信将疑地接过雪蛤汤,浅浅喝了几口就放下了,然后目光探究地打量着夏侯纾。记得半年前岑州大旱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端着一晚雪蛤汤来游说他,然后跑去了岑州赈灾。
夏侯纾知道他在思考自己的用意,便心虚地将目光转向案头,正好看到了那副被祝成鸿悄悄放回来的画。于是她故意用手拨弄着那幅画,假装好奇地问:“陛下最近又得了什么旷世奇作?”
独孤彻终于放弃了对夏侯纾的探究,他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那幅画上,带着一丝疑惑的语气问道:“这幅画不是你放在这儿的吗?”
“我放的?”夏侯纾满脸疑惑。她确实曾经观赏过这幅画,并让祝成鸿将其归回原位。然而,这幅画最初并非她所放置。
难道祝成鸿在放回画作时,刚好被他看见,所以造成了误会?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夏侯纾顺势展开了那幅画,画上确实是陆宜珠,跟祝成鸿拿给自己看的画像别无二致。她就说嘛,祝成鸿那只老狐狸做事一向谨慎,处理这么小一件事,不至于被独孤彻发现了才对。
独孤彻并未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只是打量了几眼画中人,轻笑着说:“朕记得这是上次与你兄长一同入宫的那位姑娘,姓什么来着?当时场面有些混乱,朕并未多加留意……如果这幅画并非你的,那它是谁的?为何要放在这里?”
“这……”夏侯纾越想越觉得这是很蹊跷,听独孤彻的意思,他是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偏偏却记得陆宜珠长什么样,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既然他要装糊涂,她就陪着他装糊涂好了!
“没错,画作的确是我的。”夏侯纾顺着他的话说道,“陆姑娘是我二嫂嫂的闺中密友,画得一手丹青,我仰慕已久,于是便请她画了一幅她的小像给我,结果云溪那丫头粗心大意,不知放在哪里了。原来竟被我搁在这里了,难怪怎么也找不到。”
夏侯纾说罢,目光特意在独孤彻身上稍作停留,随后双手合十,如释重负地感叹道:“近来我心中忧虑,生怕陆姑娘知晓我把她的小像遗失,会心生不悦。况且,陆姑娘尚未尚未婚配,若因这画作招致不必要的困扰,我更是有愧于她。”
独孤彻刚开始还认认真真的听她解释,到了后面,他干脆端起雪蛤汤喝了起来。直到夏侯纾表演完了,他才擦了擦嘴,毫不留情的揭穿道:“纾儿,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做多余的动作?”
夏侯纾愣了愣,继续面不改色的说:“我说的都是真的。陛下若是不信,改天可以派人去问问陆姑娘。不过这样一来,她就会知道我把她的小像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