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趁机往偏殿里面瞧了瞧,似乎看到了一个身着宽大海清的中年妇人和一个身形俊郎的年轻男子,不用想她也知道那是谁。她立刻明白了这事另有隐情,心中越发忐忑,但她更多的是担心外甥女的名节。
然而天子都说夏侯纾是来见福乐公主的,临走前还特意委婉的告诫她们不要胡言乱语,那就证明天子并不希望真相公之于众。
短暂的思索之后,恭王妃连忙挤出一抹笑意,故意装作云淡风轻的说:“我们在这边火急火燎的找人,谁承想到我这个外甥女竟然是来见福乐公主了。陛下疼爱福乐公主,连着我这外甥女也多关照了几分,真是三生有幸。有陛下隆恩庇佑,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其他人听了,也领会到了恭王妃的用意,只好笑了笑,纷纷称是,毕竟大家都知道夏侯纾曾经入宫伴公主读书。
恭王妃担心众人继续胡思乱想,便掏出丝绢擦了擦额间若有似无的汗珠,继续道:“不过今年的天气确实怪异,春耕时节雨水就比往年少了不少,这才四月底就热成了这个样子,我方才瞧见千秋殿里都已经放了冰块了。真要到了盛夏,恐怕大家都得找个凉快的庄子避暑了。”
大家的注意力被引到天气上,这才发现今年确实比往年热,然后都开始举例,谁也没再关心偏殿里发生了什么。恭王妃便借机劝说大家回千秋殿继续欣赏舞乐,别让皇太后发现她们这么多人都出来了。
而钟玉卿在远离了那些官眷的视线后,突然停住了脚步,迟疑道:“陛下,这里是内宫,您这样抱着纾儿去太医院,恐有不妥。”
独孤彻听然停住脚步,看了一眼怀中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却依然浑身颤抖的夏侯纾,方道:“郡主,人命关天,朕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是陛下,纾儿她如今尚未婚配。”钟玉卿心中一阵酸楚。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女儿的清白恐怕就毁了。
独孤彻当然知道她的担忧,他想了想,郑重道:“郡主请放心,朕会对她负责。”
钟玉卿满脸愕然。
他说他会对她负责,怎么负责?让她入宫为妃吗?
南祁开过至今,历经一百多年,七位帝王,他们夏侯氏从未出过一位皇妃!而且,他们也不愿沾这份荣华!
钟玉卿还来不及问,独孤彻却已经没有耐心再耗下去了。他看了看怀中越发不安分的夏侯纾,继续往太医院走。
一路上,他们碰到了不少宫女和内侍,甚至还有几个没有资格出席杨太后寿宴的嫔妃,大家一律先行叩拜,然后才看着天子焦急的背影以及后面跟着的同样迫切的宣和郡主,渐渐明白了一件事——宫中又要添新人了!
独孤彻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猜疑,他紧紧地抱着夏侯纾,健步如飞地赶往太医院。他的心跳在奔跑中砰砰作响,仿佛要跳出胸膛,而他的身体也在快速地颤抖。他身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湿透了他的衣衫,但是他仍然不肯放慢脚步。
于他而言,此时此刻,夏侯纾的安危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不断地催促自己,不断地奔跑,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量全部灌注给夏侯纾。
终于,他们到达了太医院。独孤彻迈步进去,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但他却毫不在意。他的眼神坚定而急切,充满了对夏侯纾的担忧和期待。他知道,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将面对更多的挑战和困难,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今日是杨太后的寿宴,京中许多官眷都入宫祝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太医院特意安排了多名太医备着,以防出现突发状况,方便救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天子竟然亲自降临,还抱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
震惊之余,大家又看到了后面跟上来的宣和郡主,那女子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可无论对方是谁,都不是他们一介太医可以置喙的。
他们的职责只是遵照圣意,治病救人。
独孤彻在众人中搜寻了一遍,目光很快就锁定了一名年过而立的太医,立马道:“沈从斌,赶紧随朕进来救人!其他人一律不得靠近!”
说完他就进了一间没人的房间。
那名叫沈从斌的太医闻言赶紧去拿了自己的药箱,跟着进去了。
钟玉卿迟疑了一会儿,也跟着进了房间,并随手关上了门。
独孤彻轻柔地将夏侯纾放置在一张铺有凉席的坐榻上,然后顺势坐在她旁边,命令沈从斌上前为夏侯纾把脉诊断。
沈从斌赶紧依言照办。他的手轻轻搭上了夏侯纾的手腕,立刻发现她的体温高于常人,然后他找到她的脉搏,细细听诊了半晌,眉头微蹙。紧接着他又对夏侯纾的症状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检查,脸色由疑惑变成了惊恐,最后直接跪了下来,对独孤彻说:“陛下,这位姑娘中的是绕指柔!”
“你说什么?”钟玉卿犹如晴天霹雳,情绪激动,无法再保持冷静。年轻人或许不知,可是她这个经常出入宫廷的人却知道绕指柔是什么东西。
从前信王得势时,章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