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像只受惊的小鹿,低着头声若蚊蝇道:“六皇姐,我真的没有见过你的翡翠簪子,更没有私藏。兴许是你记错了。”
“你说没看见就没看见?”平康公主立马就怼了回去,随即恶狠狠地睥睨着她,又道,“你母妃以前就喜欢偷别人的东西,连脸都不要了。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肯定也跟她一样!所以我必须得亲自搜一遍才行!”
提到自己的生母,静宜公主立马急红了眼,忍无可忍,便带着哭腔辩驳道:“我没有偷你的簪子!是你想诬陷我!”
夏侯纾不清楚静宜公主的生母余太妃之前做过什么,是不是得罪了姚太后,但是看当前的情形,肯定是平康公主又想栽赃静宜公主。她本不想插手宫里的事,尤其不愿意掺和这对姐妹之间的恩怨,只是觉得这样闹下去挺没意思,对谁都没好处。其他人或许现在会觉得静宜公主做错了什么,但是到了后面,他们只会觉得平康公主仗势欺人。一个毫无品格风度的公主,对于皇室和百姓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而她跟着这样一位公主读书,又会有什么好名声?
一家子亲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种两败俱伤的事,但凡中间有个人来劝导或者制止,都不会愈演愈烈,闹到不可收拾的程度。只是站出来的那个人肯定会被平康公主恨上,而静宜公主也未必领情。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平康公主见静宜公主抵死不认,还嚷嚷着是自己诬陷她,只觉得面子上无光,心里也更加气愤,立马就挥手招人过来要搜静宜公主的衣裳和书箱,全然不顾姐妹情谊。静宜公主的侍从自然是要护着自家主子的,于是两帮人就扭打了起来,哭声,叫声,混成一片。
静宜公主好歹是个公主,又是个未嫁女子,内侍们虽然算不上全须全尾的男人了,但也不敢亲自上手,便围成一个圈将静宜公主及其随从团团围住,防止她们逃跑。随后平康公主身边的宫女就冲上去,张牙舞爪的要搜身。静宜公主的宫女一个个都跟她们主子一样瘦弱,不堪一击,硬拼是拼不过的,只得老母鸡护崽一样将静宜公主死死地护在身后。
揪扯中,静宜公主的衣裳很快就被弄得凌乱不堪,头发也散了,脸上不知被谁划了一道红痕,很快就沁出血丝来。她又气又恨,却无还手之力,只好蹲在地上无助地大哭起来。
夏侯纾一直告诫自己不要随便插手,但是看到他们这样没有分寸,实在忍不下去了,便挽起袖子走过去三下两下地把平康公主的内侍打倒在地,随即又将瑶雪苑的宫女拉开,大声道:“独孤媞,七公主好歹是你的亲妹妹,你用这种手段来羞辱她,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平康公主看热闹正起劲,突然被夏侯纾打断,心中也十分不快,立马说:“什么妹妹?我母后只生了皇兄与我,未曾生过其他女儿。她的亲娘不过是个低微的贱婢,也是命好才混了个太妃的位置,还真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呸!”
“六公主请慎言!”夏侯纾声色厉苒道,“七公主的生母是谁,有什么样的过往,都改变不了她是先帝之女。而且六公主是不是忘了,当今陛下登基前,姚太后也只是德妃!”
言下之意是,你也不是嫡出的公主,没必要高人一等。
“你竟敢非议我母后?”平康公主惊得瞪大了眼睛,“夏侯纾,你好大的胆子!”
“我说的都是史书上写的事实,何来的非议?若说是非议,那也是史官的问题,不是我的错。”夏侯纾并不受她威胁,继续不卑不亢道,“你与七公主同为先帝之女,原本就没有什么尊卑贵贱之分,所以请你在做这种事之前,先思量思量,先帝泉下有知,若是知道你如此对待自己的手足同胞,又会作何感想!”
平康公主气得直跺脚,才不会顾及这些,继续怒骂道:“你这个胆大妄为的贱婢,居然敢教训起我来了?我一定要告诉母后和皇兄,让他们重重地惩罚你!”
夏侯纾最烦平康公主这种蛮不讲理且一身公主病的人,只因为一母同胞的兄长做了皇帝,她就像是比所有人高了一等,所以看谁都卑贱,任谁都该被她欺负,永远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偏偏夏侯纾不是个好欺负的,根本就不惯她这脾气。
“公主请便。”夏侯纾无所谓地摊摊手,挑衅道,“你一定要去告状,必须去,马上去,你不去我都看不起你!”
最好让你的母后和皇兄大发雷霆,然后怒不可遏的将我赶出宫去,并且下令我这辈子都不允许再踏入宫门半步!
整得跟谁稀罕似的!
“你敢挑衅我?”平康公主不可思议地看着夏侯纾,怒火也完全转移到了她身上。
“没有啊。”夏侯纾慢悠悠道,“我真心支持你去告状!”
平康公主更是暴跳如雷,指着夏侯纾又是威胁又是谩骂,十分没有公主风度。
形势转变得如此之快,静宜公主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抹了一把泪,趁机快速站起身来,然后双手护着自己胸前凌乱的衣裳屈辱地跑了。她身边的宫女担心她做傻事,赶紧推开瑶雪苑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