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连忙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将火苗熄灭了,但她身上原本就破烂的衣裳更加凌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深浅不同的伤口,看不出是被什么弄伤的,但是时间都不长。
旁边的人看着粗布女子的样子,大概觉得她很滑稽,接着又是一阵大笑。随后胖厨娘直接一记飞腿踹在她的腰间,疼得她眼泪哗哗直流,双手捂着腰部缩成一团。然而她还是不敢反抗,只得忍着痛,赶紧起身,跪在散乱的柴火上一边低声抽泣,一边苦苦求饶,然后又在厨娘的呵斥中继续往灶台里添柴火。
如此忍辱负重,确实不简单。
夏侯纾将一切看在眼里,越发相信那个粗布女子就是易舞生前的侍女银香,而她宁愿藏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过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只能说明她身上确实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肯定与易舞的死有关,不然她就不会突然离开丞相府。
夏侯纾将一切看在眼里,却并不打算此刻为银香打抱不平,而是筹谋着等到她走投无路了,再给她指条明路。毕竟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更容易击溃心理防线。
在厨娘越来越难听的辱骂声中,银香愈发心神不宁,腰间的疼痛感也越来越清晰,可她顾不上,依旧疯狂的往灶膛里添柴火。
灶膛里,由于银香塞了太多柴火,空气不足,火苗作对似的越来越小,最后竟然熄灭了,反倒弄了一屋子刺鼻的浓烟。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厨娘们被熏得直咳嗽,骂骂咧咧地提着裙子往外面跑,仿佛里面有洪水猛兽。
银香自己也熏得泪流满面,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下来。有那么一刻,她下定了决心要跟那些常日欺辱她的人同归于尽。
厨房里的浓烟越来越大,火星蹦到助燃的干草上,立马烧了起来。厨娘们从门口看见了,一边呼喊着其他人来帮忙,一边提着木桶、木盆、陶罐等一切能装水的东西去井边打水,再往往浓烟滚滚的厨房浇,整个后厨顿时乱做一片……
邱大叔知道漱玉阁不是清净之地,原本就不想管闲事徒惹是非,只想赶紧离开。偏偏管事的厨娘刚才一直在教训不中用的仆人,也没来得及跟他对个账。虽说他们彼此都是老熟人了,可漱玉阁的规矩就是讲求钱货当面点清,事后概不负责,他自然是不敢贸然离开。毕竟这几筐蔬果都是他和老伴精心栽培,又精挑细选出来的,值不少铜板。
眼看现场越来越混乱,邱大叔既不敢走,也不敢多问,免得触了霉头,只能满脸愁苦地站在厨房不远处等候下文,时不时又向夏侯纾使个眼色,让她赶紧想办法离开。
夏侯纾心里也很着急。银香是她费了很多功夫才找到的新线索,为了找到银香,她跑断了腿,还花了好大一笔钱,若是就这么葬身火海了,岂不就前功尽弃白忙活一场了?
然而她如今的身份是邱大叔的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暴露自己事小,连累邱大叔一家事大。
夏侯纾思索再三,决定静观其变。于是她伸手拍了拍邱大叔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不必惊慌,且看看事态发展再说。
邱大叔见夏侯纾神态自若,既不想办法离开,也不掺和厨房的事,不禁怀疑起她非要假扮自己的女儿混进漱玉阁的真实意图,心里越发忐忑不安。
邱大叔是农户出身,全家靠着祖上留下的几亩薄地种菜、卖菜换点银两糊口,全家老小一辈子本本分分,老实巴交的,不成想为了贪夏侯纾的两锭金子,居然碰上这样的事。
尽管如此,邱大叔心里也明白自己光着急没什么用,还不如像夏侯纾说的静观其变。他赶紧又往后面较安全的地方退了几步,免得挡住了急着打水救火的人群,更怕不小心连累到自己。
厨房里烟雾缭绕,气味刺鼻。
滚滚浓烟里,银香突然睁开眼睛,马上就被熏得泪如雨下,好像扎了一把绣花针进眼睛里,嘴巴和鼻子也几乎不能呼吸。于是她凭着记忆慢慢摸索到了旁边的大水缸,舀了几瓢水就往自己头上淋,浑身湿了个透。
前来救火的人越来越多,冷水一桶一桶地泼上去,浓烟渐渐变小,最后连个火星子都没看见了,大伙儿才松了口气,然后十分狼狈的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气,再没了力气骂人。
肥厨娘气不过,突然扔了手中的木桶,挽起袖子气鼓鼓地冲进厨房。没过一会儿,她便像拎小鸡一样将浑身湿漉漉的银香揪了出来,随后一把扔在地上,并当着众人的面“啪”的一巴掌扇过去,接着又踢了几脚,旁若无人地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下贱的胚子!自己不想活了还想拉着我们陪葬?”胖厨娘一边咒骂着,一边对地上匍匐着的女子拳脚相加,“看我不打死你!”
被浓烟熏得晕乎乎的银香猛然又被扇了一巴掌,还被踢了几脚,只觉得浑身所有感官都是刺痛的,竟然还清醒了不少。她缓缓抬起头来,红着眼睛将周围饿狼一般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厨娘和杂役都扫视了一遍,心里的悲凉渐渐转为愤怒。
胖厨娘并未停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