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肆意生长的几簇杂草和青苔作为点缀。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便是身手矫健的男子也不敢随意夸下海口,保证将男孩救上来,更何况她一个娇弱的女子呢?
夏侯纾的豪言壮语顿时在他们眼中变得不切实际,仿佛一个狂妄自大的小女子在无视现实的困境,大放厥词。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求助的妇人最先反应过来,她先是一个劲地朝夏侯纾所在的方向磕头,充满了急切与感激。然而,当她抬起头,清晰地看到对面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其年龄不过比她的孩子稍大一些时,她愣住了,眼中的光芒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怀疑与疑惑交织在一起。
在短短瞬间,妇人似乎已经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她咬紧牙关说:“姑娘的大恩,民妇没齿难忘。可这山崖陡峭异常,稍有不慎便会摔个粉身碎骨。姑娘虽为女子,却生了一副菩萨心肠,我已经感激不尽。可我也是一个母亲,即便我救子心切,我也不能让你冒这样的生命危险啊!”
夏侯纾还没答话,人群中已是一片骚动。
一位身着书生服饰的男子,环顾四周的同伴后,毅然向前迈出半步,目光如炬地直视夏侯纾,随即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质问道:“你声称要救他,可你凭什么去救?莫不是空口白牙的说上一句,博个虚名罢了?”
说完他做出一副“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的样子。
夏侯纾的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嘲讽。随后,她以一种睥睨的姿态注视着那位挑衅的男子,声音不疾不徐地回应道:“就凭我出门不光带了一张嘴,还带了脑子。”
“你!”男子被气得青筋暴起,但又自持读书人的气度,不能失了体面。他捂了捂胸口,缓了一会儿气,遂指着夏侯纾说:“你一个小女子,如此目中无人,还出言不逊,简直有辱斯文!”
“你倒是斯文。”夏侯纾语气平和,笑容清澈,神情平淡的反唇相讥道,“如此紧急的时刻,你不想着怎么救人,反而言语挑衅我一个想要救人的小女子,我看你的圣贤书都白读了。”
“牙尖嘴利!毫无教养!”男子气得跺脚大骂起来,动作神态极为夸张,丝毫不减读书人的儒雅。
“我有没有教养,还轮不到你来评说。”夏侯纾轻笑着四两拨千斤,却还不忘继续嘲讽他,“只是你自持读书人的清高,却未见读书人的半分气度。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你的夫子要是知道了你的这般癫狂行径,只怕也会气得不认你这么个学生吧?”
“你休得胡言!”男子暴跳如雷,若不是受场地限制,几乎就要扑过去打她。然而,他的同伴们迅速拉住了他,纷纷劝解他,不要和一名女子斤斤计较,有失风度。
那书生见夏侯纾依旧定定的站在那里,未见半点惊慌和害怕,心里便知对方可能不太好惹。恰好有同伴出来劝阻,他便顺势停止了吆喝。不过为了他那点薄得不能再薄的面子,他仍然作出一副看不惯的样子,嘴碎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夏侯纾满脸嫌弃的扫了他们一眼,回敬道:“斯文败类!”
骂完之后,夏侯纾不再理会那书生的继续发疯以及众人的怀疑与嘲笑,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崖壁下事态的观察中。想要把那男孩救上来,绝非易事,她可得好好筹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