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晚难得来自己的办公室坐坐。
推开门,里面干干净净的,估计是董建林安排了人经常打扫。
靠墙那排中药柜上里都是药材,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药材清香。
沈晚轻吸一口气,觉得这股清香比任何香水都让她宁神。
她走到中药柜前,拉开几个小抽屉开始检查药材,指尖轻轻拂过干燥的药材,然后取出戥子称开始配药。
沈晚配的是安神补心丸:取酸枣仁、柏子仁各三钱,远志、合欢皮各二钱,又添了一钱朱砂镇心安神。
她手指轻巧地拨动戥子秤,铜盘起伏间份量分毫不差。
明明是枯燥无味的工序,但是沈晚做起来却异常赏心悦目。
研磨时,沈晚素手执玉杵,沿瓷钵顺时针轻研慢磨,阳光恰好照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小扇般的阴影。
刘静怡从外面走进来时,恰看见这幅画面,一时之间都看呆了,面前的女人侧脸线条柔美如玉,整个人笼罩在淡淡的光晕里。
刘静怡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她突然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个男人,不然怎么会一次又一次被沈顾问这样吸引?
沈晚看见她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静怡,站在门口什么呆?"
刘静怡这才回过神来,脸颊微红:"
沈顾问,我就是在想你怎么这么好看?我每次看见你都感觉是在看书里描述的仙女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
沈晚被夸得哭笑不得:"
有这么夸张吗?"
刘静怡重重点头:"
真的!
我不骗人!
"
沈晚哄孩子似的笑道:"
好,知道你不骗人。
"
刘静怡这才想起正事,把怀中那盆翠绿的虎皮兰举起来:"
沈顾问,我看你办公室太空了,给你搬了盆盆栽来。
这品种耐寒又好养,放在窗前正好。
"
沈晚惊喜道:"
那你放窗前吧,我正觉得这办公室空呢。
"
"
好!
"
刘静怡熟练地摆好花盆,"
这虎皮兰半个月浇一次水就行,冬天更要少浇。
不过您也不常来,我可以帮您照顾。
"
沈晚有点惊奇:"
静怡,你怎么懂这么多盆栽养护的知识?"
刘静怡不好意思地抿嘴笑:"
我爷爷是园艺站的,小时候常带我去温室玩,后来运动来了,那些花啊草啊都被当成资产阶级情调给铲了。
植物和人一样,用心对待就会长得很好。
"
沈晚继续碾药:"
静怡,我上次给你的书,学得怎么样了?"
"
我都快看完了!
"
沈晚惊讶地抬头:"
这么快?你每天上班这么忙,哪来的时间?"
"
我每天四点就起床,"
刘静怡轻声解释,"
裹着军大衣在宿舍走廊借着灯光看两小时,晚上等室友睡了再打手电筒看到十一点。
就是墨水老是结冰,得焐在怀里化开才能写字。
"
沈晚碾药的动作慢了下来。
她没想到在这个取暖都困难的冬天,刘静怡竟然这么有毅力,每天只睡五小时,在零下二十度的走廊里苦读,这劲头都快比上从小被爷爷逼着背《黄帝内经》的她了。
看向刘静怡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赞许。
沈晚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师总偏爱学习好又努力的学生了,这种自内心的热爱,比任何天赋都珍贵。
两人随口聊了几句,刘静怡还问了沈晚几个自己看医书后不解的问题:"
沈顾问,《伤寒论》里说太阳病,汗不解,其人仍热,为什么不能用麻黄汤了?还有这个但头汗出到底是虚证还是实证啊?"
沈晚听完笑了,随手拿起一根甘草在桌上比划:"
这就像烧炕,火太旺把柴禾烧光了,这时候再添柴反而坏事……"
她三言两语就把复杂的医理讲得生动明白。
刘静怡听得眼睛亮,顿时感觉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
我琢磨了好几天都没想明白!
"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沈晚还以为来病人了,拍了拍手上的药粉:"
看病吗?请进。
"
抬头却看见是上次在走廊里遇到的陈爱珍。
沈晚连忙请她进来:"
大姐,你怎么来了?和你前夫离婚了吗?"
陈爱珍侧脸上有个淡淡的巴掌印,显然不是新伤,估计得一两天了。
沈晚看见后眸色冷了冷:"
怎么?他打你了?是不是反悔不和你离婚了?"
陈爱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