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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乌达木似白日飞鸿,砸在拜火宫的飞檐之上,屋砖炸裂,可偏偏在此之前,殿内绫罗绸缎刚好飞舞而来,似无数张大网,意欲接住乌达木。
即便最后不外乎『撕拉”几声,绸缎撕裂,可仍旧为乌达木缓去不少力道。
一招得利,赵无眠见状心底却暗暗眉—这一拳的手感,不对劲。
便如他方才那一剑般。
乌达木刚一缓过神来,只见赵无眠整个人已拔地而起,抬手射出一根内息铸就的漆黑丝线,意欲缠住乌达木脖颈。
可偏偏此刻有一四溅碎石,挡在乌达木身前,虽眨眼便内息刺穿,可还是为乌达木争取了一瞬时间。
让他抬手一掌拍在身下,整个人向侧翻去,抬手拍地躲闪开来,身形伏龙卧虎,在屋檐黑色瓦片上拉出三道丈余长的痕迹,向侧爆退。
咔咔咔瓦片纷飞,乌达木卸去力道,抬起下压手掌,缓缓起身,五指虚握,抖落漆黑粉尘。
赵无眠紧随其后落在火神金像的头顶,收剑入鞘——这火神金像,早已向侧倒塌,砸落了半边宫闱。
一人站在尚且完好的宫闹屋檐,一人站在金像头顶,四周建筑破破烂烂。
他们相对而立,凝视彼此,却不约而同,没再出手。
“你的运气似乎不错。”赵无眠意有所指道。
远处的苏青绮已是紧咬下唇,根据阿苏尔送来的情报,他们知道这是为何传国玉玺—这件九锺,传闻间可执兴亡,改命数。
用人话讲,便是操纵气运——谁有了它,便可称之为真正的『天命之子”。
天命所归!
寻常人得到它,不会调用,说不得还会让自己变得倒霉·可乌达木拥有传国玉玺,早有近百年。
早就钻研透了·他对这所谓的操纵气运之法,绝不可能弱于赵无眠的时空之术。
这可比时空之道,要更为嗨涩玄乎,但奈何乌达木修行的时间远胜赵无眠,足足百年。
当然,便如赵无眠使用时空仙术时,会遭其反噬,乌达木此招定不可能如臂使指,随意调动,
否则他早便成这天下之主。
但乌达木调动时,定也不过心念一转,一瞬便可起效。
当初乌达木在太原,没被晋王的火药当场炸死,甚至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便是靠着一瞬之间的『运气好”。
运气好,不算什麽,可若太好,就足以决定许多事—会让乌达木的每次攻击,总会落在赵无眠最为薄弱的地方。
会让赵无眠每次出剑,总是难以触及他,
会让他次次因各种缘由,化险为夷。
若做不到这些—那就只能证明,运气还不够好,乌达木还得练。
世界天地,旗帜建筑,目之所及,所有的一切,都在为乌达木摇旗助威,都在尽可能为他规避一切风险。
就连周围席卷的风势,也会随着乌达木的每一次出拳,拂在他身后,为他增添一份力道。
乌达木并未否认,“是又如何?传国玉玺,便是如此。”
他轻声道:“所以你杀不了我,赵无眠—谁也杀不了我,天地不允我死,你武功再高,终究只是凡人之躯,如何抗衡天地命数?”
赵无眠沉默以对。
乌达木面上不禁浮现一丝笑意。
两人高站拜火宫之上,白石广场下的万馀教众,乃至内外两城中的市井百姓,眼力好者,皆可瞧见屋顶上有两个黑点,似是两道人影。
拜火城中,不免有人抬眼眺望,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得议论纷纷,满城哗然。
天空,烈阳正赤。
赵无眠闻听此言,只是默默抬眼,望着澄澈天空,似是埋怨上天为何如此偏心。
总言天道无情,可这高天偏偏垂青于乌达木。
乌达木静静望他。
乌达木很欣赏赵无眠,打心眼里希望他知晓此事,不再抵抗,缴械投降。
但天地站在他这一边,气运站在他这一边,所有的一切,都会向他施以援手,唯独赵无眠不会。
高天立于乌达木身后,一同敌视着赵无眠—那他自该对高天抱以敌意。
搅乱天地。
赵无眠忽的抬手,一盏似披霞光的长明灯,在空中划过一道赤红弧线,掠至他手中。
“流霞长明灯—”乌达木眼神凝然几分。
赵无眠自天空收回视线,侧眼望着乌达木,忽的道:
“九锺中,似有不少相对之物,杀伐毁灭与复原重生,时间流转与空间腾挪。”
“你想说什麽?”乌达木眉。
“你的传国玉玺,或许也该有一相对之物,便如——命数与变数。”
轰隆一话音刚落,忽的一道电光划过云海,印在赵无眠站于金像的背影之后。
乌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