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
越红英认得她,是隔壁病房的,好像叫苏琳?
苏琳琳飞快地瞥了眼门口,确认没有护工,偷摸把小纸条往她手里塞:“末日要来了。”
?
越红英以为她犯病了。
苏琳琳盯着她的眼睛:“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还总听到身边有小孩子的声音?”
越红英一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样本呀,末日要来了,你没现最近电视上报道的灵异事件也变多了吗?”
“诡异降临,我们这里是全球第一批,华国境内个诡异复苏的鬼域,代号:育婴院。”
苏琳琳振振有词的:“我们必须联系报警,联系媒体,得告诉国家早点做准备……”
她憋不住话,想找人讨论对策。
越红英只注意到,一名护士带着几个保安人员推门而入,径直朝苏琳琳走过来。
苏琳琳想溜,但她细胳膊细腿儿,很快就被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控制住,约束到了病床上。
越红英看到她的整张脸扭曲着,太阳穴和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宛如厉鬼附身。
嘴里念叨着什么怪谈,你们都会死。
3o2号病房很快腾了出来,苏琳琳因病情恶化,经协商后转移到了特殊病房。
医生告诉她们,不要相信苏琳琳的话。
那是病症的表现,不是事实,医院很安全。
叮嘱她们不要互相传播,以免影响自己的康复。
有的病人信了,有人依旧半信半疑。
当晚。
越红英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梦里一片黑暗,却又异常温暖,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着,直到一声啼哭打破寂静。
“拿针扎,扎死这个缺德鬼,丧门星,看下次还敢不敢投到咱们家……”
“这都是她的命!
她自个投胎到咱们家,却不带个把儿,怨不得我们心狠。”
“哭什么哭?又不是让你把她扔河里,放育婴院门口有那生不出的捡去,比在咱家享福!”
梦里出现了无数个人的声音。
一次次的啼哭,又一次次地回归温暖。
越红英醒不过来,她只能从极尽恶毒的咒骂声中,了解到到自己这一世的经历。
割手割耳,丢尿桶溺死,开水烫死……
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有痛,只有哭,哭得撕心裂肺。
她寄希望于哭能够换得几分心软,然而没有。
她的视角时而在其中,时而游离在梦境之外。
最后,定格在一个被泥土掩埋的视角。
多年以后。
一只迷路的蚂蚁绕过了她,又停下观察她。
她和蚂蚁对视,好像听到了它的心声。
‘你也是治不好了吗?’
在蚂蚁的认知里,只有治不好的才会被放弃。
她回答不了。
她已经死了很久。
成年人变成小骨渣滓要百年以上,而婴儿只需要二十几年。
她腐烂成了小块渣滓,像一只小黑蚂蚁。
她昙花般的一生,呱呱坠地,坠入泥泞里。
又被一只蚂蚁驮起,带回了巢穴。
这是一群准备舍弃巢穴,集体迁徙的蚂蚁。
它们在这里生存了十几年,可末日就要来了。
那是连存在于恐龙时期,活过了一次次全球性大灾变的蚂蚁也畏惧的灾难。
最后一块观测样本沦陷,这片土地上昔日被虐杀的婴灵,将化作诡异猎杀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