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气氛压抑。
大家是坐也不敢,说话也不敢,只能这么硬站挺著。
这对一些年轻或者武艺在身的官员来说尚可接受,但对一些身弱年纪大的可就不友好了。
不过大家不敢开口,不代表庄渊不敢,他见魏无忌脸色开始有些不好,便站出来道:“大王,此间不乏年长者,不如搬些座椅来,也好让大家歇歇,免得劳体伤神,那就不美了。”
魏安釐王从善如流,对旁边的謁者吩咐了一声。
很快就有內侍捧来了坐垫和凭几,让眾人至少可以坐下,不用站的那么辛苦。
可即便坐著,一些人也是如坐针毡,心中十分煎熬。
比如令狐縗,满脸大汗,心里总是有些惶惶不安,好像预感到有坏事要临头。
而段干崇虽然看似闭目养神,但实则是在思考,昨晚发生在太子府的刺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铁衣门刺杀太子
开玩笑,铁衣门刺没刺杀太子,难道他不清楚吗。
更何况铁衣门有什么理由去刺杀太子,而且还做的这么高调,几乎整个大梁城都知道了。
还有令狐縗的铜印,这就更明显了。
段干崇可不会认为令狐縗有胆子暗中联繫铁衣门去干这种事,这对他也没好处,所以这是有人给他们做了一场局。
可这里面有个问题,太子府上铁衣门的人到底哪来的
这正是如今段干崇无法想明白的地方,他並不认为太子府上的铁衣门刺客会是假扮的,否则根本不可能骗过魏王,或者说龙阳君的眼睛。
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段干崇缓缓闔上双眼,如今他人被留在了王宫,想做点什么也不可能了。
那么现在能考虑的,就是这件事对自身的影响有多少,万一被牵扯到,怎么样才能顺利脱身。
晨光从东窗照入大殿,驱散了阴霾,但却並未令气氛回温。
龙阳君从殿外进来,步履不急不缓。
眾人心神一震,知道一直悬在头顶的暴风雨,大抵是终於要落下了。
“如何”魏安釐王道。
龙阳君拱手道:“回稟大王,已经详细问审过,袭击太子府的確是铁衣门的刺客,不过对方说……”
见龙阳君有些犹豫,魏安釐王皱眉道:“有什么话不能直言吗”
龙阳君一拜:“倒也不是,只是那刺客说,他之所以行刺太子,乃是受了庄先生的指使。”
“什么”眾人大惊。
“我”庄渊惊愕的指了指自己。
魏安釐王也是一愣,看了看同样一脸懵逼的庄渊,扭头道:“这个……可有证据”
“算有吧。”龙阳君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钱袋,“这是从那刺客身上搜出来的,说是庄先生所赠。”
“另外我得知,庄先生之前抓到过三名铁衣门的刺客带回府上审问,不过一天前不知为何陆续放了,此事上將军可以作证。”
公孙焦看著庄渊那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上將军,此事当真”魏安釐王问道。
公孙焦心中一嘆,回道:“回稟大王,確有此事,不过臣不相信庄先生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其中定有蹊蹺,还望大王明察。”
魏安釐王其实也不太相信,因此他询问道:“先生,不知你为何要放了那三名刺客”
庄渊起身回道:“启稟大王,臣確是抓了三名刺客带回了府中审问,但那三名刺客实在嘴硬,过了那么多天臣也未曾审出什么,所以乾脆將他们放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杀”孙司徒当场问道。
庄渊仰头一嘆:“他们虽行刺於我,但並非本心所愿,何况我听闻他们都曾是魏之壮士,有功於社稷,想来若非生活,安肯为此腌臢之行我心惻然,殊不忍加刃杀害,故放他们离去矣。”
“唉,”鲁仲连摇头,“先生实在心善吶。”
“呵!”孙司徒不屑瞥了一眼,他才不信这种鬼话。
你们鬼谷家能特么有什么好人
鲁仲连怒视孙司徒,问道:“你『哼』什么莫非不服!”
孙司徒拱了拱手,讥道:“不敢,先生倒是好义气,真是正人君子,那就请先生解释一下,为何你刚放走了三名刺客,他们就马上去行刺太子殿下了”
“这我如何得知”庄渊甩袖道,显得有些气愤。
“那这么说,先生是没办法给自己洗脱嫌疑了”孙司徒步步紧逼。
庄渊怒道:“我有何理由要刺杀太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恐怕只有凶手心知肚明吧。”孙司徒装作无辜状,“话说家大名鼎鼎的苏秦间齐之事,天下谁人不知再来一个家离间我魏国,又有何稀奇”
此言一出,杀人诛心。
毕竟苏秦这位前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