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弟兄死了十几个.”
“知道,报纸上都登了,说是金陵特务委员会动的手。”
刘海山深吸了口烟,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你们想动陈籙”
刘戈青擦了擦嘴巴道:“国难当头,有人妄想著拿国家利益交换自己的利益。”
“这种时候总要有人挺身而出,做些该做的事情,”
刘海山沉默片刻,抽出烟壳內的锡纸,在背面画出公馆平面草稿:“保鏢队十二人,东厢值班室住六个,枪械都在床头铁柜。”
他指甲缓缓移动到陈公馆左侧位置:“这是陈公馆的佛堂,每月初一十五烧子时香,僕役全得避到前院。”
“陈籙会跟大少爷陈友涛一起祭祀,时间半个小时..”
刘戈青看著刘海山描绘的路线图:“佛堂香案下埋了炸药,导火索藏在经幡后…”
“太慢!”刘海山敲了敲桌子:“元宵那晚,保鏢队有两人轮休,楼梯间到佛堂共十二盏壁灯。”
“我卡住电闸那十秒,够你奔完二十一米廊道吗”
“应该可以。”刘戈青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办,还有件事情要拜託你去做。”
“带虎子娘俩去港岛,”他揉碎照片撒向黑暗,“清明替我看看玄武湖的柳树抽芽没。”
刘戈青愣了一愣,或许,这就是男人之间真正的默契。
刘海山从看到刘戈青的一刻就知道刘戈青准备干什么。
而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没有任何言语,甚至连基本问询都没有
“海山兄,谢谢。”刘戈青沉默许久,最后只说了谢谢…
法租界,一家临街的咖啡馆角落
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在铺著蕾丝桌布的小圆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咖啡馆里播放著轻柔的爵士乐,客人寥寥,是个適合低语密谈的场所。
沈清瑶穿著一身素雅的旗袍,外面罩著针织开衫,看起来像一位普通的职员。
她坐到沿窗的座位上,点了一杯咖啡,目光偶尔扫过门口,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片刻后,一辆黑色奥斯丁轿车停在了咖啡馆门口。
陈阳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咖啡馆上头的招牌,然后,轻鬆的走了进来
“陈先生,这里..”沈清瑶朝门口的陈阳挥了挥手。
“沈小姐,久等了。”陈阳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太多情绪。
他认得沈清瑶,也清楚知道她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
“陈主任很准时。”沈清瑶微微一笑,將菜单推过去,“要喝点什么吗”
“一杯清茶就好。”陈阳对走过来的侍者说道。
“沈小姐约我出来,应该不只是喝咖啡这么简单吧”
沈清瑶收敛了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陈主任是明白人,我也就直说了。”
“我们准备了一批钨砂矿,品质上乘。听说陈主任一直在为一些……『特殊』的工厂渠道寻找稳定的货源”
陈阳嘴角微微上扬,总算是等到这个时候了。
相信红党为了能跟他顺利合作也做了不少功课。
从林学礼离开到沈清瑶找上门,中间差了將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对方应该把他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货有多少什么价”陈阳直接问道,语气像是普通的商业谈判。
“首批可以供应五十吨。如果合作愉快,后续可以稳定提供。”沈清瑶报出一个数字,然后仔细观察著陈阳的反应,“价格嘛,如今这世道,开採不易,运到沪市更不容易……六十块大洋一百斤。”
钨砂矿是重要的工业原料,尤其是军事工业,確实需求很大,但来源时常因战乱和封锁而中断。
他负责的陆运课以及背后的关係网,確实有在做这方面的“买卖”,明面上是维持“正常”工商业运转
当然,这个时候最需要这些钨砂矿的可不是日本人。
而是即將要向欧洲动武的德国人。
说起来也挺讽刺的。
德国最初跟华夏有著很好合作关係。
小鬍子不仅派教官帮助政府训练士兵,还不遗余力的支持山城各种武器。
直到去年三月份,日本人跟德国人签署了同盟合约。
日本人要求德国停止对华的武器出口业务。
山城也同时停止了对德国的钨砂矿以及猪鬃,桐油,还有一系列稀土的出口业务。
起初,小鬍子不以为然,等到他们缺少矿石,开始向美国人购买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头。
美国人给他们开出的价格是华夏的三倍。
而且,品质还不如华夏。
这一行为也令小鬍子极度不满,连铅笔都摔断了好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