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时间可別记错了。”
“交易完成之后到这个地址来找我,別带傢伙上来,我们这行忌讳这个。”
紧接著,林学义又叮嘱了一些交易时的规矩,嘮叨半个多小时才算交代清楚,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书房,连晚饭也不吃又急匆匆的出了门。
家里的下人看到这一幕也是见怪不怪,这个家早就已经散的没个家的模样。
大小姐三十多岁了不嫁人跟老爷每天见面就吵架,大少爷一天到晚谋算老爷子那点家业,二少爷更离谱,三十来岁的人还跟著一群混混搞什么地盘,弄什么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兄弟,义字当先。
呵,总之除了表少爷,全家上下多多少少都有点病。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但大傢伙也都不敢多说半句,只是在管家桂姨的指挥下,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沪市,华界,茂名路,奎兴记纱厂仓库。
原先这个纱厂的老板叫郑奎,寧市三水人。
寧市跟沪市离得不远,为了討生计,寧市人寧愿捨弃省城杭城的优渥环境也要往沪市跑。
而寧市人在沪市最多的营生无非就是两种。
一种就是开设纱厂,林家就是其中之一。
林宗汉是寧市上虞人,二十多年前携家带口来沪市討生活,十几年前就是靠纱厂起家,成为富甲一方的商户。
另一种就是没什么钱的寧市人的首选,烟兑店。
烟兑店有点类似於未来的便利超市,不过,他们跟主流的杂货店可不一样。
烟兑店一半营生是卖香菸,另一半就是给客人找兑零钱,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这个营生虽然赚不了太多的钱,不过,要是勤劳肯乾的小伙子能起早贪黑,不嫌麻烦,虽说没有大出息,但养活一家老小还是不成问题的。
夜晚七点半,陈阳坐著黄包车来到奎兴记纱厂门口。
付了车钱,陈阳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走到纱厂门口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户。
“劳驾,我约了郭先生。”
门房推开玻璃,上下打量了陈阳一会儿突然问道:“顺风顺水,靠山靠海”
陈阳没有丝毫犹豫道:“无风无浪,借贵宝地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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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有些诧异,陈阳的话是说他就是一个人,没后台,今天是通过中间人来做一笔生意。
这小子,胆子不小。
“进去吧。”门房按了一下电门,大门瞬间弹开一条缝。
陈阳说了声谢谢,转头又提醒道:“劳驾,一会儿送货的车子要过来,麻烦大哥给行个方便。”
说著,陈阳从怀里掏出一包哈德门,塞给门房。
哟,这小子挺上道,沪市最流行的无非就是老刀,哈德门这类香菸。
只有有钱人才抽的起骆驼那些进口货。
要是拿到后世比,这哈德门就跟硬中华差不多级別,难怪门房乐的跟个喇叭似的。
他可捨不得买这么好的香菸。
陈阳推开仓库大门,里面四五个袒胸露臂的彪形大汉看到有人进来当即围了上来。
为首一人说了句抱歉,让陈阳抬起双手,前前后后检查了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带东西进来。
確认对方身上没傢伙,为首那人朝边上的小弟使了个眼色然后很客气的说道:“先生,多有冒犯,您跟著他走就行。”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正中间仓库门口,小弟的级別显然不够,只能到门口,然后跟里面的人匯报一声,紧接著,又出来两人迎接陈阳进去。
陈阳也不得不感嘆,这些人还是挺守规矩的,一层一层等级分明,
进了仓库,就见一名穿著黑衫的中年人一只脚踩著凳子,面前的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摆著一些生,扁豆,鸡肉,猪骨头以及一坛黄酒。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陈阳片刻突然问道:“小兄弟是许彪许老大介绍来的你的货呢”
陈阳看了看时间:“应该快到了吧。”
话音刚落,一名小弟从外头跑进来,凑到黑衣男子耳边说了几句。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陈阳又点了点头,朝那名小弟低声说了两句。
那名小弟忙不叠的点头答应下来,又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黑衣男子朝周围招呼了一声,几名汉子围了上来,黑衣男子低声说了几句。
一群人旋即散开,前面几人合力打开仓库大门,片刻之后,一辆货车开了进来。
驾车的人陈阳还认识,赫然是安藤真一。
“货已经送到,陈桑,辛苦你了。”安藤真一凑近陈阳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回头招呼坐在货车翻斗上的几名手下將车里的药品卸下来。
卸完药品,安藤真一正准备离开,陈阳凑上去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