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警笛声如同垂死的哀嚎,穿透漫天风雪,撕扯著冰冷的空气。
从四面八方,匯聚而来。
红色的警灯,黄色的抢险车灯,白色的救护车顶灯……
在能见度不足十米的暴风雪中,如同模糊扭曲的光斑,艰难地摇曳著,挣扎著,最终匯聚在庆祥煤矿三號井口前方那片被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
几盏应急灯散发著惨白的光晕,颤抖著射向那座黑黢黢、象徵著死亡的大门。
沉重的矿井铁製大门和支架,被粗暴地撕开了一个巨大的、扭曲的裂口!
无数巨石、扭曲的钢樑、破碎的木板、夹杂著厚厚的积雪和泥浆的冻土,如同地狱的呕吐物,从那个撕裂的伤口中倾泻而出,將原本井口的位置彻底掩埋!
形成了一座冰冷、狰狞、散发著死亡气息的巨大坟墓!
“郑书记!”
“郑书记来了!”
“书记!!”
几声带著哭腔和嘶哑的叫喊立刻响起。
王副镇长如同一尊雪人,扑了过来,帽檐下的眉毛鬍子上全是冰凌,他嘴唇哆嗦著,指著那巨大的乱石堆:
“塌了!全……全埋了!没……没动静!一点动静都没有!电话打不通!人……人也下不去啊!”
他旁边站著一个浑身煤灰、脸被擦破、安全帽不知去向的矿工,大概是个小班长,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和巨大的恐惧:
“书记……我……我们班刚……刚换上来……就……就听到里面……轰……哗啦啦……全……全下去了!里面……里面还有好几个班组啊!老……老赵他们班……”
郑仪的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
他看到了被风雪吹得歪斜的隔离带,看到了几个穿著橘黄色消防服、拿著铁锹和撬棍却有些茫然失措的队员,看到了脸色煞白、拎著急救箱却手足无措的镇卫生院医生……
看到了更远处,闻讯赶来、被民警死死拦在警戒线外的那片黑影!
那是矿工的家属!
妇女悽厉的哭嚎、孩童嘶哑的尖叫、男人压抑绝望的低吼,穿透狂暴的风雪,如同无形的重锤,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那声音,比狂风的嘶吼更刺耳!
比冰雪的严寒更刺骨!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座巨大的、象徵著死亡与绝望的乱石堆上!
“人呢!”
他的声音洪亮严肃,瞬间压下了现场所有混乱的嘈杂!
“救援队长呢!”
一个穿著同样被雪覆盖、满身泥泞的橘黄色消防服的身影猛地从雪地里站起来,几乎是衝到郑仪面前,敬了个不太標准的礼:
“报告书记!县消防救援大队一中队中队长李驰!现场救援力量已经……已经集结!但……但现场情况复杂,洞口被完全堵塞,结构不稳,没有专业设备和大型机械,我们……我们不敢轻易动手!怕……怕二次塌方!”
李驰的声音带著巨大的压力和无助。
“设备呢矿上自己的救援队呢!”
郑仪的目光转向旁边几个同样满脸煤灰、眼神躲闪、穿著印有“庆祥煤矿”字样服的矿方人员。
为首一个头髮白、带著金丝眼镜、干部模样的人哆哆嗦嗦上前一步,嘴唇哆嗦著:
“郑……郑书记……设备……设备库……被……被压住了……钥匙……钥匙找……找不到……”
“混帐!”
一个愤怒到极点、几乎破音的咆哮猛地从郑仪身侧炸开!
一直紧紧跟著他的贺錚,那个像愤怒狮子一样的交通局长,此刻双眼赤红,猛地一步踏前,一把揪住了那个干部的衣领!
“压住了!找不到!他妈的几十条人命在
贺錚的吼声如同雷霆,唾沫星子直接喷在对方惊恐的脸上!
那干部嚇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贺錚!”
郑仪冰冷的声音响起。
没有斥责,只有命令。
两个字,却比任何咆哮都更有效力。
贺錚猛地鬆手,胸膛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像一头被强行按住的猛兽,呼哧呼哧喘著粗气,狠狠瞪著那个筛糠一样的矿方干部。
“付东!”
郑仪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后面那个沉默的男人身上。
新任公安局局长付东,早已带人控制了局面,此时正站在风雪中,如同一块沉默的礁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的人!控制住所有矿方管理层和技术负责人!一个都不能少!立刻!全部带离现场!带到指定地点隔离!切断他们一切对外通讯!”
“是!”
付东的声音低沉有力,没有任何废话,转身对手下做了个手势,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立刻上前,强硬地將那几个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