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权衡(2 / 3)

“所以『权衡』不是退缩,而是对改革负责任。”

郑仪轻声道。

“就像下棋,不能只看一步。”

程安书微微点头,终於说出了今晚最直白的一句话:

“王振国需要衝锋陷阵的猛將,但任何事业要长久,更需要能在复杂局面中找到平衡点的人。”

他举起茶杯:

“希望你成为后者。”

郑仪双手捧杯,与之轻碰。

茶水澄澈,映出他坚定的眼神。

他懂了。

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程安书与王振国並非对立,而是互补,一个负责破冰,一个负责护航。

而自己,正在被双方同时寄予厚望。

晚餐过后,四人回到客厅。

程安书把话题转向了郑仪的过往。

“听小悦说,你是农村出来的”

程安书递过一杯茶,语气隨意得像在閒聊。

“嗯,老家在松林县的山村。”

郑仪双手接过,坦然道。

“父母都是农民,没什么背景。”

程安书点点头:

“政法大学四年,有没有担任过什么职务”

“大一在学生会权益部,大二开始跟著徐老师做课题,后来当了两年校辩论队队长。”

“谈过恋爱吗”

这问题来得突然,程悦猛地咳嗽一声。

程安书摆摆手:

“例行询问而已。组织上考察干部,生活作风也是重点。”

郑仪面色如常:

“大学谈过一个,毕业后观念不合,分了。”

他没提林沐晴的名字,更没提林志远的打压,有些事点到即止,说多了反而显得刻意。

程安书抿了口茶,突然话锋一转:

“实习期间,接触过什么敏感案件吗有没有人试图通过你找徐永康走关係”

“有。”

郑仪直视程安书的目光。

“大三时有个企业老板想通过我拿到徐老师对某个司法解释的学术意见,开价五万。我拒绝了,並报告了导师。”

“为什么拒绝”

“因为那家企业涉嫌污染环境。”

郑仪语气平静。

“徐老师常说,法律人的脊樑一旦弯了,就再也直不回来。”

程安书没有表现出对郑仪回答的满意或不满,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他並不完全相信这世上有毫无破绽的人。

但在郑仪的故事里,他至少確认了一个关键点,这个年轻人足够聪明。

聪明到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聪明到明白有些诱惑背后往往藏著致命的陷阱;聪明到哪怕拒绝,也会给自己留好退路。

程安书了解过郑仪的家庭背景。

普通农家出身,父母靠种地供他读书,大学四年全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这样的条件下,面对五万元的“举手之劳”,能够果断拒绝,本身就说明问题。

“徐永康教学生的本事,我是服气的。”

程安书似笑非笑地看了郑仪一眼。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拿了那五万,现在会怎样”

这不是假设,而是最后一个隱晦的警告。

郑仪直视程安书的目光,声音沉稳:

“那家企业去年因为污染被查封,老板行贿的案子牵出十几个干部。如果我当时收了钱,现在应该和他们一起在服刑。”

程安书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而规律。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钟錶的滴答声。

终於,程安书站起身,意味声长地说道:

“年轻人有原则是好事,但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非黑即白。王振国欣赏你的锐气,我期待你的韧性。”

程安书走到书柜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郑仪。

“这是我的私人號码。”

简单的七个字,分量却重若千钧。

在官场上,领导的私人联繫方式从来不是轻易给出的。

这意味著某种程度的认可,更是一种隱晦的承诺,日后若有需要,可直通此门。

郑仪双手接过,慎重地收进西装內袋:

“谢谢程叔叔。”

称呼已经从“秘书长”变成“叔叔”,这是双方默契的转变。

程安书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眼墙上的掛钟:

“时间不早了,小悦,送送郑仪。”

程悦送郑仪出门,月色正好,照亮了家属院的小径。

“我爸很少给人名片。”

她轻声道。

“他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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