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整,郑仪准时睁开眼睛。
窗外天色仍暗,但城市的轮廓已在晨光中若隱若现。
他伸手摸向床头柜,才想起昨天考完后特意关了闹钟。
他索性起床,拉开窗帘。远处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早班的公交车正缓缓驶过空荡的街道,几个环卫工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冲了个热水澡,郑仪换上运动服出门晨跑。
冷冽的空气灌入肺部,脚步踏在柏油路上的触感格外清晰。
这具22岁的身体充满活力,不像前世30多岁时已经被酒局和熬夜拖垮。
跑到政法大学操场时,他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程悦。
她穿著紧身运动装,马尾辫隨著跑步的节奏摆动,额头上掛著细密的汗珠。
两人在跑道拐角处不期而遇。
“早。”
程悦微微喘著气,放慢脚步。
“考完试不好好睡懒觉”
“习惯了早起。”
郑仪调整呼吸与她並肩。
“没想到你也跑步。”
程悦笑了笑:
“我爸从小教育的,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她侧头看了眼郑仪。
“考得怎么样”
“还不错。”
郑仪没有多作炫耀,只是简单回应。
两人默契地保持同一节奏,沉默地跑完最后两圈。
晨跑结束,两人並肩走出操场。程悦擦了擦汗,瞥了眼郑仪:
“食堂还没开,我知道校外有家早餐店不错。”
郑仪点头:“行。”
那是一家藏在巷子深处的老店,门口蒸笼冒著腾腾热气,豆浆的香气飘了老远。
程悦熟门熟路地点了两碗咸豆、两笼小笼包。
“你常来”
郑仪有些意外。以她的家境,不该是这种苍蝇小馆的常客。
“我爸年轻时候在基层工作,就爱带我来这种地方。”
程悦掰开一次性筷子。
“说这样才能吃到老百姓真正的味道。”
郑仪心头微动。看来程秘书长的为官之道,和那些高高在上的领导不太一样。
热腾腾的豆下肚,程悦忽然问:
“对了,你这两天有空吗”
“怎么”
“欢乐世界新开了个极限项目,我朋友给了两张票。”
程悦语气隨意。
“要不要一起去”
郑仪搅动豆的勺子顿了顿。
这个邀约来得太突然,尤其在他们之前的关係算得上“互相试探”的情况下。
见他犹豫,程悦:
“放心,单纯放鬆而已。难道你打算从现在就开始准备面试”
郑仪看著对面女孩坦荡的眼神,忽然意识到——或许是他想得太复杂了。
就当是普通同学约著出去玩,何必草木皆兵
“行啊。”
他爽快应下。
“什么时候”
程悦眼睛一亮:
“明天上午听说那个过山车特別刺激。”
“没问题。”
回出租屋的路上,郑仪的步伐轻快了许多。距离笔试成绩公布还有一个月多,这段时间確实该適当放鬆。
至於程悦……
他收起手机,嘴角微扬。
或许不必把每个人都当成棋局的一部分。
郑仪回到家,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自己简陋的沙发上,正打量著小茶几上那堆公务员考试资料。
听到动静,对方抬起头,那张饱经风霜却精神矍鑠的面孔,让郑仪瞬间愣在原地。
“大舅”
男人站起身,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回来参加个招商会,顺道看看你。”
王建军,母亲的亲哥哥。
当年高中三年,郑仪就是寄宿在这个舅舅家里。那时舅舅刚创业失败,一家子挤在城中村的出租屋,却从没少过他一口吃的。
郑仪赶紧放下背包:
“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
“知道你昨天刚考完试,不想打扰你。”
舅舅拍了拍他的肩,目光扫过狭小的出租屋。
“住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租金便宜。”
舅舅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
“拿著。。”
郑仪刚要推辞,就听舅舅压低声音:
“当年舅困难时,你妈偷偷塞过钱,这算还她的。”
这话让人没法拒绝。郑仪只好收下,转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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