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中终于浮现出那道前所未有期待着的身影后,几乎是下意识般,范春咧开嘴角,一抹自内心的笑意浮现在眼前。
“找着了!”
眼前吐露着白雾,喘息声此起彼伏,范春却仍旧不由得喃喃了这么一声。
在那边,那一抹绯色的身影漫步在雪中,衣摆在风中飘荡,宛如自画卷中走出来一般。
若只是单看这一幅场景的话,毫不夸张的说,简直会让人陶醉当场。
然而,就在眼前雾气还未散尽,范春还未在因找到方寸心的喜色中多陶醉一会之时,他的笑意却顷刻间僵在了那里。
因为他清晰的看见,方寸心脚下的步履虽然蹒跚而又缓慢,可那目的地,确是义无反顾的在朝着屋脊的边缘前进。
眉宇间浮现起惊疑和不解,范春整个神情直接怔在了那里。
联想起方寸心之前明显不对劲的状态,一个可怖的想法很轻易的在心底油然而生。
“卧槽卧槽!
!
!”
当这道想法出现的瞬间,范春当即瞪大双眼,惊异的声音在嘴中脱口而出。
脑内一片寒意,前所未有的惊惧之感迸而出,以至于都令范春的大脑以为是他自己要死了,都产生了应激范春。
下一刻,范春只觉步履虚浮,双腿仿佛自己有了生命,宛如脱兔一般不顾一切的向前狂奔着。
度之快,甚至令跟在他身后长久磨炼的第二天都有些跟不上了。
当然,是此刻一遍拖拽着江上风,一遍跟在身后的第二天。
江上风感觉自己快死了,风雪如刀子一般划在脸上,脚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全凭被第二天拖着,保持着近乎滑行的姿态在前进。
头一次,他如此的恨自己的这个带着个“风”
字的名字。
‘嘶当时我是为什么跟上来的呢’
失神般的想着,此时此刻,他已经有些后悔当时跟上来的举动了。
心里祈祷着‘别滑倒,别滑倒’,也不知是大脑在极端条件下下达的指令令他脚下生风,还是真的有一些封建迷信的玩意回应了他的请求。
范春竟真的一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度狂奔未有半点差错,很快便离着方寸心不远了。
此时此刻,方寸心已然行至了屋脊边沿探出的脊头之上,远远看去,整个人已然伸出在半空中了。
就一如当时的裴随之,一模一样。
“哎,哎!”
当即,范春也想不出什么了,只得惊慌的出两声呼唤。
似是被他的呼声吸引,方寸心缓缓停下脚步,秀被风捧在空中,为仅有绯、白的“画卷”
上又添上了一抹乌色。
她肩头不易察觉的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范春那平日里能令她浮现出笑意,此刻无比惊慌的身影缓缓浮现在眼前。
不知为何,当看到范春的那一瞬,一抹神采在方寸心那已然全然灰白的双眸中闪过,伴随着一丝丝的留恋。
可惜她与范春相隔的距离使范春察觉不到这些,在范春眼前的,只有方寸心所呈现出的那了无生机、将一切都置之度外的那一副面容。
这样什么都不在乎、都全然放弃的情感,范春再熟悉不过了。
因而,当对上方寸心空洞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眸时,范春脚下一个立定,惯性带着身体向前滑了两步,停在了离方寸心不远。
“等一下!
冷静!
冷静一下!”
学着那些影视作品,范春带着无法消退的惊慌抬起手急忙劝到。
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一直重复着这么两句。
然而,令他更感惊恐的是这些对方寸心却全无作用,她默默看了范春一会,似乎是在满足自己这最后的留恋。
随即,转过身,朝着那空中再度缓缓前进。
“哎!
别,别啊!”
见自己的劝慰全无作用,或者说在他眼里起到了反作用,范春惊惧又加重的数倍,以至于大脑又开始给他的四肢出一些应激的反应了。
“不是”
危急之时,他大脑前所未有的飞运转,霎时间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
“你至少告诉我原因吧!
?为啥要这样啊?要不然这一幕我记一辈子啊!
!
!”
话音在风中飘荡,下一刻,范春见到,方寸心的身影竟真的又缓缓停在了那里。
或许是不想为范春增添遗憾,又或是不想让他感到任何的愧疚。
方寸心缓缓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带着一丝不解望向范春,似乎是不明白眼前这个人,自己作为他的“敌人”
,为何会这般挽留自己。
见事情有了一丝转机,范春不感到庆幸和喜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抹哀求在他的双眸下浮现,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喃喃道。
“求你了”
这道话语传到耳旁,方寸心下意识的轻启双唇,似是想要如往常那般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