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时浮现白日里发生的事。
今日……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
思绪像落地的一串散珠,洛栖云思考着,试图将每颗珠子安放回它原来的位置。
然而,当她复盘到白日里与政王发生的事时,洛栖云的脑袋短路了。
啥也思考不了,脑海里满是某个非常宽大并且温暖的胸膛。
慕聿珩的衣绸柔软且舒适,洛栖云记得自己鼻子贴上去时,还能闻见精心熏浸的淡淡香料味。
优秀,俊逸,强大。
而且得体识礼。
这种人就算是放在现代,那也是相亲群里各大姨婆争先抢夺的钻石王老五。
那自己喜不喜欢他呢?
呃……应该还算喜欢。
洛栖云捂住脸,不对,自己喜欢政王,又或人家政王殿下对自己感兴趣,这重要么?
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是人家侄子的前妻!
而且人家那个侄子,还对自己‘念念不忘’。
她和政王?呵呵。洛栖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而如今这个可能性一旦连结,洛栖云心里有了想法,就开始淡淡的惆怅。
ad,为什么她会摊上慕长肆这个恁货?
如果没有当初自己没有被下药,就不会在破茅草屋里遇见慕长肆,也不会跟他产生联系。
不过……对于破茅草屋里的事情,慕长肆似乎没有记忆,倒是原主一直一厢情愿,将他随口说的漂亮话当成了真爱箴言。
如果当初破茅草屋里遇见的人,是政王的话,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像‘余生定不负卿’这种话,还是政王说出来,显得更可信一些。
洛栖云下意识想,她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
政王的府邸还算幽静,远离喧嚣的人市。洛栖云住在这里时,过得十分滋润自在。
而现在,洛栖云像个小贼一样躲在府邸不远处的一桩树后,两只拇指饶在一块儿转圈。
她没法伪装成路过的路人,因为路过这儿的人实在太少了。
她杵在门口当‘路人’,那不相当于不打自招?
就算洛栖云躲在树后边,守门的门侍还是发现了她。
“谁?!”
一道利刃骤然划至洛栖云面前,将她吓了一跳。
洛栖云将目光对上门侍,眨眨眼,将利刃小心翼翼地推开,求饶道:“好汉饶命!”
“少废话!你鬼鬼祟祟躲在这儿做什么?!”
门侍没有丝毫心软,脸色冷厉。
“我……”
洛栖云左顾右盼,叹了口气,还是亮出了政王令副令。
“这是……”门侍呆呆看了一眼又一眼,才确认令牌为真,瞬息之间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姑娘,您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么?尽管吩咐属下!”
“……”洛栖云无语,果然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有这块牌子好使。
因为有了这块玉牌,她就相当于是‘政王’。
如果现在她想靠这块玉牌作祟,完全可以在慕聿珩不觉之下,将政王府搅翻,将他拉入地狱。
洛栖云不觉捏紧玉牌,指尖颤抖。
不是,他这么信任她作甚?
“你将手伸出来。”洛栖云吩咐道。
门侍立即丢掉利刃,殷勤地伸出两只手。
“……”洛栖云又是一阵无语,她将玉牌‘啪’放进门侍的手里。
“今日我来拿回些东西。这个玉牌……你代我还给殿下吧。”
门侍就像烫手一样,瞪大眼睛捧着玉牌不敢动,“这这这,姑娘还是亲自将玉牌还给殿下吧!”
她亲自?
洛栖云不置可否,她不敢去,也不敢想象后果。
她光明正大从政王府邸正门进去,另一名门侍不仅不拦她,还恭恭敬敬地迎她。
洛栖云感慨,若是方才自己想偷偷溜进去,这些侍卫若发现她,恐怕得把她的皮扒了吧?
也太双标了些。
“姑娘!姑娘!”
那捧着政王令副令颤抖的门侍大喊叫她,欲哭无泪,“这玉牌,属下不敢碰。姑娘您若与殿下闹了什么矛盾,说开就好,别这么冲动啊!”
他似乎误会了,以为自己是和慕聿珩闹别扭?
洛栖云停下来,回头认真地对那门侍说道:“这玉牌很珍贵,你代我与殿下说清楚,以后不要这么轻易地给一个……不可能的人了。”
说话时,她心刺痛了一下。
不过转瞬即逝,洛栖云调整思绪,轻车熟路地进入府邸,直朝自己原来那院子奔去。
她的背后,两名门侍对视一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