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洛栖云的愤诉在此时并不起作用,青衣下属将她带回先前那个灰色牢狱。
牢狱中的各式器具杂乱地摆放在地上,洛栖云并不陌生。
重回旧地,她浑身顿时皆紧绷起来。
萧牧并没有紧接着跟来,而是派青衣下属盯着自己。
不用想,自己能逃出来,是看管她的青衣统领出了问题,而萧牧铁定是去查看青衣统领的情况了。
洛栖云自顾笑了一下。
此番前去,他不但会发现自己的下属倒地昏迷不醒,还会发现他辛苦拐来、严加看管的璧守‘预备役’中逃走了一个。
有了秦黎的通风报信,相信不出七日,政王肯定会遣兵于此,将这些为祸人间的畜生通通抓起来!
而她,只要撑过这七日即可!
洛栖云呆坐在灰色牢狱中,那青衣下属一顺不顺地紧盯着她,生怕洛栖云再耍小心思。
此人眼生,与先前萧牧派来折磨她的青衣下属不是同一人,但鉴于青衣都没好德行来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了底,洛栖云的姿态放松许多,她坐在草榻子上,“你别绷着了,我不会逃的。”
青衣下属不理会她。
“绷着多无聊,来聊聊天。”
洛栖云颇为懒散地撑着下巴,嘴里叼着一棵草,问道:“你们为何都穿着青衣,是组织?还是家族?”
青衣下属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洛栖云竟还有闲心问他这些。
“将死之人不需要知道这些。”他回答道。
“我怎么就是将死之人了?你家大人不敢让我死吧?”
虽是问句,但洛栖云的语气却是陈述,带着一种亡徒般的散懒。
而这时,忽然传来震天的拍门声,洛栖云将眼神划向牢狱的门口。
萧牧双眼猩红、脸色发青,他气势汹汹地从门口冲进来,一把狠狠掐住洛栖云的脖颈,“秦黎人呢?!”
果然。
萧牧在发现昏倒的青衣统领后,第一时间去查了那个被洛栖云牵扯进来的‘外人’。
洛栖云心底了然。
“秦黎?那个被我抓住手的女人?”
“你别在这给我打迷糊!你故意的,你想支开我们逃出去!”萧牧恶狠狠道。
洛栖云摇摇头,“若是我故意支开你们,想要逃出去,又怎么会拐去岁婆那儿呢?”
萧牧冷笑,“那女人是你的情人,你想给她做掩护,好让她出去通风报信!”
洛栖云心中一个咯噔,这小子看着纨绔不可一世,竟这么聪明猜到了她的用意!
但她面上不显,“按你这样说,那为何不是我让她留下,自己逃出去呢?那个逃妇走了,可就不一定会回来了!我为什么要信她?”
“她一个弱如抚柳的女人,还是秦楼楚馆里的女人,我会抛出自己的性命,这样信任她?!”
萧牧一梗,掐住她的脖子,厉喝道:“你说,是为什么?!”
“那当然是因为她自己跑了啊!”
洛栖云翻了一个白眼,“我只记得她是从岁婆的药圃园子那儿翻树逃走的,而我本也想逃的,后来想起了玄童,想着将他一起带走,没想这么倒霉,碰见了你们。”
她说了谎,秦黎分明是从密道走的。
洛栖云这样说,就是为了混淆视听,也许萧牧的确也会检查一番密道,但若她这样说,萧牧派人搜查的重点势必会偏离。
“真的?”
萧牧狐疑地看着洛栖云,企图从洛栖云的眼光中捕捉心虚。
洛栖云睁大眼,颇为天真烂漫地大力点头,“是啊!”
“你们快去抓她吧,那个贱人,见我被抓了,竟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跑了,真是没良心!”
洛栖云状似无意地嘟囔道。
萧牧的皱着的眉心稍平,“好,本公子立即遣人去药圃找人,若找不到,我惟你是问!”
说罢,萧牧转身离开,临走前他瞥了一眼青衣下属,思酌会儿道:“再添几人看紧她!别再被她钻空子逃走!”
洛栖云无所谓地耸肩。
反正她也不打算逃,从别处逃逃不掉,从密道走又相当于变相告诉萧牧,自己已经知道了密道的位置。所以无论几个人盯着她,她都不在意。
之后的三日,萧牧都忙着搜人。
而被关在牢狱之中的洛栖云,则隐隐担心着阿霖。
三日的时间,足以将玄童的精血炼化。
岁婆疼阿霖得紧,不可能狠下心杀了他吧?
她那么想知道屿凤婆的下落,有自己的威胁,应该不敢轻举妄动吧?
而且,岁婆明显是不想用秘法的,真正想用秘法之人,最近忙着找人,应该没时间怂恿岁婆。
所以,阿霖应该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