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刘栋的迷茫(1 / 3)

    张家门口的闹剧,对于住在张建设家楼上的少年刘栋而言,不过是这片破败筒子楼里又一幕嘈杂的背景音。他十六岁,像一株在水泥裂缝里肆意疯长、却找不到方向的野草。

    刘栋的父母前两年也随着下岗大潮,踏上了南下的火车,把他扔给了年迈多病、耳朵也有些背的奶奶。起初还有书信和零星汇款,后来,音信渐渐稀疏,汇款也时断时续,最终如同断线的风筝,消失在南方那片传说中充满机遇却也吞噬希望的土地上。奶奶整日唉声叹气,念叨着“没良心的”,浑浊的老眼里是对未来更深的忧虑。

    家,对于刘栋来说,只是一个需要他每月盯着奶奶从皱巴巴的手帕里数出水电费、需要他扛着煤气罐爬上爬下、充斥着老人病气和唠叨的、冰冷而压抑的空间。他厌恶那里。

    他也厌恶学校。教室里,老师照本宣科的讲解在他听来如同催眠曲,黑板上那些复杂的公式和古文,与他眼前这残酷而真实的世界毫无关联。成绩单上的红叉和老师的训斥,只能让他感到更多的烦躁和逆反。同学们要么埋头苦读,憧憬着渺茫的大学梦,要么和他一样,在迷茫中混日子,但至少他们大多有父母在身边,有一种他无法触及的、名为“正常”的生活。

    他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于是,街机厅成了他的避风港,街头成了他寻找存在感的战场。他沉迷于那些像素粗糙、充斥着拳脚与枪战的游戏,在虚拟的搏杀和通关的快感中,暂时忘却现实的无力。他留着略显凌长的头发,穿着磨破了边的牛仔裤和仿制的夹克,和几个同样无所事事的半大小子混在一起,在街头巷尾游荡,用故作凶狠的眼神和偶尔爆出的粗口,来伪装自己内心的空洞和自卑。

    他用拳头在街头“打”出一点名气,谁多看了他一眼,或者言语间稍有冒犯,都可能引发他激烈的、不成比例的报复。那种拳头砸在肉体上的实感,对方畏惧退缩的眼神,能让他短暂地感觉自己是个“人物”,而不是那个被父母遗忘、被学校抛弃、被邻居用“没爹妈管教”的怜悯或鄙夷目光看待的可怜虫。

    张家出事那天,他正叼着烟,和两个同伴靠在巷子口的电线杆上,看着龙哥那伙人骂骂咧咧地离开,看着周厂长急匆匆地赶来,看着楼下围观的邻居们脸上那混杂着恐惧和兴奋的神情。

    “操,又是放印子钱的,真他妈黑。”一个同伴啐了一口唾沫。

    “张建设他家那丫头,长得还挺标致,可惜了……”另一个眼神猥琐地瞥着张家窗户。

    刘栋没说话,只是猛吸了一口烟,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再缓缓吐出。他脑海里闪过张小梅的样子——那个总是低着头、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安静得像只小兔子的女孩。在学校里,他们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不良少年,她是沉默的好学生(至少曾经是)。他偶尔看到她抱着书本匆匆走过的身影,心里会泛起一丝莫名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烦躁。

    此刻,听到同伴那带着亵渎意味的议论,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烟头狠狠摁灭在斑驳的墙壁上,留下一个黑色的灼痕。

    几天后,他在放学的路上,亲眼看到了张小梅被龙哥手下那两个混混堵在校门口羞辱的一幕。他看到她那瞬间煞白的小脸,看到她眼眶里强忍着的泪水,看到她在那污言秽语和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中,像一只被逼到墙角、无处可逃的幼兽,最终崩溃地狂奔离去。

    那一刻,刘栋感觉自己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刺了一下。一种混杂着愤怒、同情,以及一种强烈的、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猛地涌了上来。他几乎要冲过去,对着那两个混混挥出拳头。

    但他最终没有动。他的脚像被钉在了原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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