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两!
十五两行不行?!
算我吃亏,再加五两!”
见宋绵绵脚步不停,他越慌乱,从柜台后冲了出来。
“二十两!
不,二十五两!
我再加五两!
总共二十五两!”
绵绵这才缓缓站定。
吴掌柜见她停下,急忙上前。
“你年纪轻,一看就是头一回拿贵重药材来卖。
要我说,你要是去了别家,人家随便编个理由,就能吭死你!
我这儿一向本分做生意,从不耍花样,这价真算实在了!
你到别处打听打听,哪个掌柜敢给这个数?”
“再说了,你这黄芪虽品相不错,可药力到底比不上山参!”
宋绵绵转过身,直直看着吴掌柜。
“懂行的人吃黄芪,补气养血,温和持久,您要是真没诚意,那就当我没来过。
我这就去隔壁铺子问问行情,看看他们给不给得起价——毕竟,这药材也不是非要卖给您不可。”
吴掌柜听罢,脸色一变。
“不可不可!
二十五两!
咱们马上结账!”
绵绵权衡片刻,便将手中的黄芪往前一递。
“行,这价我接了。
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宋绵绵将银子包好,便转身快步走出药铺,心中盘算着。
她打算去给弟弟买些笔墨纸砚,再去粮行买些米、面,最后去杂货铺……
谁知走着走着,宋绵绵竟不知不觉进了城南的街口。
她看着不远处的衙役和周围路人行色匆匆的模样,心里一紧——这不对劲。
绵绵赶忙拉住一个过路大婶。
“大婶,前面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出人命了!
姑娘,别打听,赶紧躲远点!
惹上麻烦,你哭都来不及!”
说完她便溜了。
宋绵绵眉头一皱,攥紧了怀中银包,靠近人群。
随即踮起脚尖,试图看清里头的情况。
只见街道中央的地上,跪着一个汉子。
宋绵绵耳朵微动,隐约听见人群中的议论。
“偷官粮的……当场抓住的……”
“官粮啊,那可是朝廷赈灾的命根子,这下完了……”
“听说是要当众杖责,说不定还得砍头示众……”
她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传出。
“不是我拿的!
我宋齐阳从不做这种缺德事,清清白白做人!
天地可鉴,我冤枉啊!”
宋绵绵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她顾不上旁人,只是拼命往前挤。
“让一让!
让一让!”
“大哥!”
宋绵绵冲到近前,声音都变了调。
“出什么事了?他们凭什么抓你?”
宋齐阳听到妹妹的声音,猛地转头。
“你怎么来了?这儿没你的事,快走!
别掺和进来,否则连你都遭殃!”
那边,胡县令正背手站在石阶上训话。
待看清挤出来的竟是宋绵绵,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转为阴沉。
他想起今早宋绵绵坏了自己好事,心中愤恨。
“来人!
把她给我拖开!
谁敢阻挠办案,当场用刑!
本官今日就要立个规矩,看谁还敢在公堂之上胡言乱语!”
两个衙役应声上前,要将宋绵绵拖开。
绵绵眼疾手快,从他们手中挣脱,眼睛看着胡县令。
“大人,我哥宋齐阳一介草民,平日里老实本分。
您今日当众将他按跪在此,说他偷盗官粮,证据何在?若无凭无据,便定人死罪,岂非是草菅人命?”
胡县令冷笑,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土墙粮库。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这可是咱们全县上下百姓的命根子,县衙粮库!
今早清点之时,库中却凭空少了整整三石米!”
“而偏偏,这几个劳工,就在这粮库周围搬砖运土、挑担挖沟!
你说,他们不是贼,谁是贼?”
“照您这么说,只要在那粮库周围出过力的人,都该算贼?那县衙差役每日巡查,岂非嫌疑更大?库丁守夜,难不成也个个心怀不轨?大人,若以此为据,未免太过荒唐!”
宋绵绵环视四周。
现除了大哥宋齐阳,还有五个骨瘦如柴的汉子跪在地上。
他们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屈辱与恐惧。
“大人,民女再请教您几个问题,今日所丢的究竟是什么粮?是新收的秋米,还是去年存下的陈谷?粮仓可有失火、鼠患、虫蛀之患?有没有人亲眼看见他们动手偷盗?您说他们偷了,可他们人还在这儿,双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