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陆严河点头。
「确实如此。」
陈梓妍:「当然,我希望这样的压力以后会越来越小,可这说到底不是个人的呼吁,是整个社会环境的变化,我也不可能说这些东西不用管,就去坚持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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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电影。
自然,也有各种各样的观众。
观众,也有各种各样的需求。
演员努力地去满足观众的需求,服务观众,这让人敬佩。
演员不管观众的需求,坚持自己的艺术审美,同样也让人敬佩。
陆严河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样的演员,但是,却没有一条清晰的标准,去处理自己的坚持与满足观众需求之间的界限。
陈思琦说:「我觉得,你永远都想不清楚这些问题,一旦想清楚了,你就不是艺术家了。」
陆严河说:「你好哲学。」
陈思琦大笑。
陆严河说:「我是突然想到,之前跟梓妍姐说明兰到底要不要在电影中脱衣服的事情。」
「嗯哼?」
「有的演员,其实不忌讳脱衣服这件事,尤其是我认识的很多欧美的演员,他们是发自内心地认同,身体只是一个表达的工具,是一个容器,即使暴露在银幕上,也没有关系。」
「不同的文化,本身就有不同的界定。」
「而我在碰到这样的问题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其实没有必要去触碰。」陆严河说,「我的第一反应是,有什麽艺术,是一定要通过裸露才能够表达的吗?然后,我就忽然反应了过来,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我抗拒直面矛盾,不是说我抗拒裸露这件事,而是抗拒这件事所引发的争议和矛盾。我宁愿我自己是抗拒裸露,因为无论接受或者抗拒,都是我的审美态度,但我介意的是争议和矛盾,我其实在意的是别人的看法,然后我就——」
「我总是在取巧地获得观众的支持。」
「创作者想要获得观众的支持,有什麽问题吗?」
「没有问题,然而,想要获得别人的支持,那自己呢?」
「自己又是什麽呢?」陈思琦说,「我其实想说的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不是说你不在意别人,就一定是自己的,每一个人的塑造,本身就是不同的经历与不同的环境,像地球一样,一方面自传,一方面又围绕太阳公转,这样慢慢形成的。」
陆严河:「我知道你说得很有道理,然而它也只是安慰自己的话。」
「它是安慰,但是,你以前跟我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什麽话?」
「没有答案,才是有价值的思索。」
「我什麽时候说的?」
「我不记得了。」
陆严河深吸一口气,啧啧两声,「我竟然还说过这麽有哲理的话?」
陈思琦:「你说过很多有哲理的话,然而你只是说,你也没有身体力行,你的疑惑比谁都多。」
陆严河:「好吧。」
「虽然我知道我说了也没有用,但我还是想说,你想那麽多干嘛?」陈思琦说,「做就是了,反正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逼你做出选择,选择做出来了,你就知道答案了。」
「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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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四月初的黑马是《尸相》,四月底的黑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