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
若你见到此信,那我一定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你身边了,沐寒此生能遇见你是最大的幸事,无奈,太多的阻碍。使用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能与你永远在枫林谷生活下去自是很好,只是,我会不安,放不下孟蝶舞,舍不下寒月山庄,虽然,我知道这一去是凶多吉少。
我此生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听到你开口说话,爹说过,初见娘时,溪边那个浣纱女子的一曲歌谣是天上地下最美的声音,也许我没有爹的福气,但我庆幸,没有爹的憾事,我终将你好好地保护了。
见到此信,不论你身在何处都立刻离开,华子枫是个可以托付一生的人,答应我,好好地活着。
没有落款,蜡烛流下一滴烛泪,沐瑾的眼泪也随之滴落,晕开了苜蓿上的字体。
“瑾儿。”华子枫不安地看着沐瑾,那滴滴掉落的眼泪嗒嗒打在苜蓿上,朦胧的双眼。
水葱般的指甲死死抓着片片苜蓿,凌乱了它们该有的顺序。
沐瑾突然跑了出去,在雪地上奔跑着,雪花飘扬,单薄的身形仿佛在雪花中飘扬的花瓣,大风扬起,细末般的雪花扑向沐瑾的脸颊。
“林……”沐瑾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林……”
收好苜蓿的华子枫追上在雪中疯跑的沐瑾,一把扯住她,力道太大,两个人重重摔在雪地上,厚厚的积雪埋住了他们的半个身子。
“林……”沐瑾拍着身边的雪,扬起白色的细末。
“你说什么?”华子枫细细听着,沐瑾嘴中发出的不是啊啊的声音,而是一个模糊的音调。
“林……”沐瑾想要唤出那个一直藏在心底的名字,可是怎么也喊不全,双手乱舞,那一种掉入冰窟窿无所依靠的绝望,那悲伤到无法表现的心痛。
华子枫将沐瑾从雪地中拉起来,眼眸中亮着点点光芒,道:“我们去京城,我们去找他。”
眼角的泪水被风吹散,随即又流了满面,华子枫抬起手替沐瑾擦去,安慰道:“放心,他不会忍心抛下你的。”
沐瑾点点头,将华子枫手中包好的苜蓿接过,紧紧贴在胸口上,仿佛能够感觉到一丝温暖。
出了寒月山庄,太阳高高挂在了空中,沐瑾伸出右手去挡那灼人的日光,脸上的泪痕被蒸发,心中的伤痛却抹不去。
一声马嘶,嗒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华子枫将沐瑾护在了身后,眼光转向声音的来处。
一匹骏马朝两人跑来,行到跟前停了下来,蹄子在地上刨着,垂着马头,牙齿咬住沐瑾的衣袖往后拽着。
沐瑾伸手抚摸着马头上的马鬃,马儿放开她的衣袖,温顺地闭上了眼睛,鼻子中喘着粗气。
华子枫试探地慢慢走过去,一跃上马,拉住缰绳,马儿没有将他甩下,反而睁开眼睛将沐瑾望着。
马背上的华子枫伸出手来示意沐瑾上马,那一个动作如此的熟悉,沐瑾猛然一惊,当初初到寒月山庄,沐寒就是跨在这匹马上朝自己伸手的。
原来马儿也是通人性的,沐瑾被华子枫拉住,身子一轻,人被华子枫紧紧圈住,亲昵的动作似曾相识,只是,背后男子的气息完全不同,沐寒的冰冷,华子枫的药草清香。
有了骏马,华子枫与沐瑾离京城越来越近,行到一处路边的茶馆,赶路的人三三两两坐在馆中喝茶。
华子枫跳下马来,朝坐着喝茶的人作揖道:“请问,此处离京城还有多远。”
路人看看了远处,道:“不远了,二位骑着马,不消半个时辰就到了。”
华子枫道谢,正要转身,那路人看了看马上的沐瑾,又道:“二位若没有什么急事,可以缓几天再进城。”
“这是为何?”
另一个路人道:“公子还不知道吧,今日城楼上吊着一个死人,据说是皇宫里的刺客,昨夜潜入祥云殿意图刺杀新帝,被杀后挂在了城门口示众呢,说是要将那人晒干。”
先前说话的路人道:“我看马上的姑娘柔柔弱弱的,怕是看后会吓到,不如过几日再进城吧。”
死人?刺客?刺杀新帝?
一个个词敲打在沐瑾的心头上,花颜失色。
“多谢!”华子枫转过身忙跃上马,搂住浑身颤抖的沐瑾,道,“别害怕,也许不是他。”
也许不是?沐瑾贝壳般的牙齿咬住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不一会儿,嘴唇已经泛了青色。
马鞭狠狠抽打在骏马的身上,马蹄扬尘,践落草地上的野花。
半个时辰后,高高的城门出现在视线里,夕阳已经西下,远远的,看到老百姓们一群群站在城门前,对着高高挂在城楼上的那个人指指点点。
越来越近,华子枫一拉缰绳,马儿长嘶一声,止住了脚步,沐瑾抬起眼眸朝城楼上看去。
面容清冷的男子,如墨染过的剑眉英气逼人,一身玄色的衣袍上像筛子一样布满了小洞,嘴角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