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内的尸骨,身上穿着的衣物虽已破败不堪,沾满污秽,但依稀可以看出其质地乃是上好的绸缎。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衣物的边缘处,用金银丝线绣着一些奇特而繁复的花纹,虽然她不认得,却也能感觉到这服饰绝非寻常百姓之物,似乎颇有来头。
她心中越发困惑,忍不住小声探询:“二位前辈,莫非……你们见过……这种服饰?”
宋远桥与王三丰交换了一个眼神,缓缓开口,声音沉重如铅:“倘若老夫没有看错,这……这应是‘葵花服’。”
他当年,可是多次在驸马麾下,遇到过身着这类服饰的人。
王三丰的眼神同样变得幽深起来,他对这种服饰的熟悉程度,甚至比宋远桥更甚。
在他亲身降临这个大明世界之前,曾在时间的夹缝之中,以旁观者的视角,默默关注了大明王朝几十载的兴衰更迭。
他对这种服饰,太熟悉不过了:“不错,这正是大明王朝宫中宦官的官服!”
“大明宦官?!”
此言一出,不啻于平地惊雷,三人皆是心神剧震!
就连不甚了了的蓝凤凰,此刻也瞬间明白了这四个字背后所蕴含的惊天信息,一张俏脸霎时间血色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魔教禁地深处,为何会囚禁着大明王朝的宦官?而且看样子,还并非普通的宦官!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何等骇人听闻的秘密?
三人相顾无言,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继续朝地牢更深处探去。
越是往前深入,两侧牢笼内身着此类宦官服饰的尸骸便越多,其死状也无一例外,皆是那般被吸干了精血功力的可怖模样。
蓝凤凰早已被这接二连三的恐怖发现吓得魂飞魄散,心胆俱裂。
她再也无法承受这无边的恐惧与压抑,脚步一个趔趄,险些瘫倒在地,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颤抖着哀求:“宋……宋掌门,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我真的不敢再往前走了……求求你们了……”
宋远桥猛地回过头,眼神凌厉如刀,狠狠地剐了蓝凤凰一眼,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蓝凤凰被他这骇人的目光一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浇下,瞬间遍体生凉,打了个哆嗦,到了嘴边的哀求也生生咽了回去。
她咬咬牙,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带头往前走。
万幸的是,转过一个拐角,便看见前方不远处的数个大型牢笼之中,影影绰绰地蜷缩着一群衣衫不整的女子。
她们在这死寂、阴冷、令人窒息的地牢环境中,瑟瑟发抖,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
蓝凤凰见状,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了几分,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指着那些牢笼,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颤抖,急切地对宋远桥禀报:“宋……宋掌门,您快看!峨眉派的……的各位女侠,都在这里了!”
“啊!是宋掌门!宋掌门真的来救我们了!”
牢笼中的峨眉女弟子们,在经历了整整一晚上的担惊受怕与绝望折磨后,乍然见到名满天下的武当掌门宋远桥,以及他身旁那个曾让她们吃尽苦头的少年,如同在无边黑暗中看到了一缕曙光,顿时喜极而泣。
她们纷纷挣扎着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跌跌撞撞地涌到牢门之前,一张张憔悴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激动得难以自持。
唯独灭绝师太,在看清来人确是宋远桥和那个在她眼中可恶至极的少年王三丰后,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铁青,眼神中非但没有丝毫获救的喜悦,反而充满了浓浓的戒备与厌恶,冷哼一声,毫不理睬。
尤其是当她的目光触及宋远桥腰间悬挂着的那柄寒光闪闪的倚天剑时,眼中更是迸射出难以遏制的怒火与心痛。
那可是峨眉派的镇派之宝,如今却落入外人之手,对她而言,不啻于是奇耻大辱!
宋远桥此刻却无暇顾及灭绝师太的复杂情绪。
他急步来到关押峨眉弟子的牢笼前,目光快速扫过众女尼,见她们虽然神情憔悴,衣衫有些凌乱,但身上并无明显伤痕,精神尚可,一颗紧紧悬着的心弦总算略微放松了几分。
他立刻转头,对着身旁的蓝凤凰厉声喝令:“还愣着做什么?快些打开牢门,放她们出来!”
“啊?!”蓝凤凰闻言,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刚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表情顿时垮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慌乱与无措,声音细若蚊蚋,语无伦次地回应:“宋……宋掌门……我……我……我没有……没有这……这里的钥……钥匙啊!”
宋远桥闻言,脸色骤然一寒,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蓝凤凰。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蓝凤凰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中压抑着怒火,厉声质问:“蓝凤凰,你是在消遣老夫不成?”
“小女子万万不敢!”蓝凤凰被宋远桥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手臂被捏得生疼,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连忙带着哭腔,竭力解释道:“宋掌门明鉴,这里……这里是圣教最核心的禁地,小女子平日里连靠近的资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