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个模糊的身影定定的现在哪里，他用我熟悉的声音问我，清冽的声音哑哑的。
这声音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好久没有听过，让我一时竟然没想起来。
我连忙擦干眼眶的泪水，朝那个身影看去，眼前的影子慢慢的清晰，他通红着眼眶，满是不可置信，他一步一步的朝我走近，在平整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也有过一刻的慌张，我迅速的恢复了平静，不知程歌听到了多少。
眼前的人并无心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紧紧的抓着我的肩膀，逼我看着他。
“你先回答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不能有……”
这个残忍的实事连程歌也不忍心说出口，他红着眼眶，看起来竟比我还要激动难过。
肩膀上传来阵阵的疼痛，细心如程歌，也没有察觉到我的微微挣扎。
“嗯，真的，无论你听到了多少，你听到的都是真的。”
我不能逃避这个结果，与其跟着他一起痛苦，不如面对。
“你，你怎么会……明明你从美国离开的时候还看起来好好的，明明在美国的两年，你都看起来好好的啊，我不相信，不，我不相信。”
程歌的反应让我突然想起叶安昀，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同程歌一样，痛苦难受，不敢相信。
“是药三分毒，我自己造成的结果，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加大了挣扎的力度，从程歌的手中挣扎出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心口还是传来了阵阵疼痛。
我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程歌情绪恢复。
“如果你平静下来，就答应我一件事情，今天这件事情，请帮我保密，我不希望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程歌眼神复杂的看着我，顿了顿，才问我：“他……也不知道吗？”
“他知道了。”
说完，我张了张口，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我有些无力，也很疲惫了。
“我懂了，走吧，我送你下去。”
程歌再也没说什么，只是不容我辩驳的拉着我的袖子，要送我下山。
“送我去机场吧，我定了下午的飞机票，要飞去B城。”
坐在车上，我指向了机场的方向。
“几点的飞机？”程歌开口问我。
“七点。”我回答。
“时间还早，在机场附近找个地方喝点东西，聊一聊吧。”程歌面朝前方，好像只是平常说话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时间，还只是下午三点，就算我不同意，恐怕程歌也会待在我身边，直到我上飞机为止。
“好。”我点头，没再说什么，该说明白的总要说清楚。
我们在机场旁边找了一间快餐店，点了一杯咖啡，咖啡很甜，喝了一口就没办法继续喝下去了。
“说吧，你想问什么？”
习惯了直言直语，两个人太过安静就变得尴尬。
程歌像是在心里挣扎了一下，这才慢慢开口：“什么时候发现的？”
“回国之前就发现了。”我回答。
“你在美国的两年，都依靠安眠药才能睡觉的吗？”程歌继续问道。
“嗯，是。”手握着咖啡杯，温热传遍指尖，让冰冷的指尖有了些知觉。
“你的身体……”程歌犹豫着，始终无法将无法怀孕说出口。
“赵医生说我现在神经衰弱，对安眠药产生了依赖性，肠胃也被伤害了，其它的，你应该也听到了，不是吗？”
“那……”
“你到底想问什么？我的心理状态？”我的语气始终没什么波澜，程歌的反应，在我的预料范围之内，所以，我才会隐瞒着这件事情，不让任何人知道。
“我已经可以自己面对了，不用担心。”我继续说道，谁又能体会不到对方的关心呢，我只是关于这件事，本能的不想继续下去。
“那就好，沈姝，现在的医术很发达的，专业领域也有很多知名的医生，所以，别想那么多，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程歌想安慰我，我也没有说什么，只能点头表示我知道，而我，已经不想有什么希望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不会再帮程音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了，沈姝，祝你幸福。”
那是我转身离开时，程歌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沈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