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就呆滞了,站在原地,没有了战斗力。
丁爽早已经蹲在了地上,泣不成声,嚎啕大哭。
我虽然猜测过程歌和丁爽之间的关系,两人站在一起就会磁场不同,所谓的“针锋相对”,彼此刻意保持的距离,都让我怀疑过,只是,亲耳听到丁爽承认还是让我震惊的。
所有的怒气和崩溃都被一种叫做“同情”的心情代替,我好想摸摸面前这个女生的头发,给她一个可以哭泣的怀抱,只是,好怕,我伸出胳膊时,会被推开。
“别哭了。”我随手抽了几张纸,站在原地,递给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可以安慰的话。
丁爽迟迟未动,也只是保持着将头埋在腿上的姿势,没看我,也没停止哭泣。
我慢慢蹲下,将纸巾塞到她的手里,还是无力的说道:“别哭了。”
哭声慢慢停下,丁爽慢慢的抬起头,长发随着眼泪沾在脸上,苍白憔悴的脸上满是泪痕,看不到一点曾经印象中那个豪爽大气的女孩的影子。
丁爽拿了我塞给她的纸,让我突然心安了下来。
“你是不是也很讨厌我,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
丁爽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泪痕还挂在脸上,语气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强势。
我也心软,眼泪夺眶,摇着头告诉她:“没有,没有。”
“对不起,其实你一点错都没有,是我没地方发泄,才将怒气都发泄到你身上了,对不起。”丁爽眼泪再次泛滥,打湿了赖在脸颊旁的头发。
心里不是一点都不生气了的,只是,心软和心疼总会打败那一点生气,占据大脑的高地,指挥着身体的行动。
“没关系的,我们是朋友,不计较这么多的。”
我轻轻的收拾好丁爽沾在脸上的头发,将它们拢到耳朵后面,将整个脸都露出来。
丁爽猛的抱住了我,我们一齐坐在地上,在我的怀抱里又哭了起来。
我拍着丁爽的后背,也不急着问她那个故事,只想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我不懂长长的暗恋,也许他们之间并不是暗恋,我却懂长长的思念,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想起心里的那个人,偷偷的欢喜又心酸着。
等丁爽平复了心情,我终于听到了这个好奇了一年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里,是我未曾想到的震惊。
这个漫长的故事的起源,是2005年的那个冬天,高一的第一个学期。
从入校起,丁爽就听说,H高的新生里,有两个长的特别帅的,还是同一个班级,同一个宿舍,因此,YY他们两人的故事也成了很多女生的课后娱乐。
那时候的丁爽还不懂得化妆,只是素净的小脸上那双明媚的眸子就够她吸引别人的目光了,丁爽有很多追求者,抽屉里,也总会有情书和不知谁送的巧克力。只是心高气傲的丁爽,却看不上他们。
转眼,已经是寒冬,有人为了风度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又恰恰没了风度,有人为了温度将自己裹成大熊一般,除了必需要露在外面的眼睛,遮盖住了其余的全部。
丁爽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或者说,她即属于前者,又属于后者。
薄薄的羽绒服提供了必须的温度和一定的风度,因高中不许披发,将头发高高扎起,露出精致的小脸,一双马丁靴即干练又显腿长。
丁爽自信的走在路上,看着来来往往要么穿的臃肿要么冻的瑟瑟发抖的男生,即想笑又觉得看不起。
积雪刚刚消融,路上还是化了的雪水,有些泥泞。
一个男生欢脱的骑着自行车,溅起一地的泥水,却在路过她时减缓了速度,平稳了她身旁的泥水,不至于被溅到。
那个男生脖子上松松垮垮的挂着一条深灰色的围巾,黑色的呢子衣和浅灰色的毛衣,就像一副浓淡皆宜的水墨画被赋予了明媚的色彩。
丁爽一眼就被这个男生吸引,甚至内心里一厢情愿的以为,他放慢的车速就是意味着注意到了自己,刻意在记忆里忽略了,其实那个男生只是看到了另一个男生,想停下来而已。
那个男生叫做程歌,另一个男生叫叶安昀。
那时的丁爽,只是在心里,告诉自己:你终于找到了一个配得上自己的人。
自此之后,丁爽开始刻意的关注程歌。
打听帅哥的信息总是不难的,更何况他和叶安昀的cp“故事”让很多不知情的女生信以为真,很是有知名度。
丁爽打听到,程歌是高一(9)班的,坐在教室的第四排,恰好是靠窗的位置。
丁爽还打听到,程歌的父母是做房地产生意的,程歌也算是真正的富二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