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转到了普通班,老师对我很好,同学也很友善,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平静时光。
我记得小时候,老师经常会问:“小朋友们,你们长大以后想要做什么啊?”
有人举手说我想做宇航员,做消防员,做警察。而大多数女生都会说我想当老师。
无论长大以后,我们最终做了什么,只是那个美好的梦,那个对教师的期盼和向往,还有那颗在成长中无比脆弱的心,都碎的七零八落,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小静知道我转班,一直说我任性,学习好在哪里都任性,我问她:“老师不都喜欢学习好的嘛,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例外了呢?”
小静摇摇头,怎么都想不出来老师竟然讨厌学习好的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因为我没有告诉她就是我这样的情况。
从回忆中醒来,我眼角有些湿润,悄悄用毛衣抹掉了眼泪,老爸脸色铁青,我已经很少看到这样的老爸了,他许是想起我狼狈的冲进他的怀里,哭着说想要回家,许是想起那个盛夏,我站在操场,炎热的阳光都没能暖热一颗寒冷的心脏,最后中暑,被老爸抱去了医院。
那天我躺在病**,打着点滴,脑子里却被“裸模”这两个字充斥着,不停地流着眼泪,怎么也不愿意开口讲话。如今想来,心里的那个伤口依然痛的要命。
很多人觉得成长就是释然,对过往的伤害释然,对所有的不成熟和解,而我,不愿意原谅,不愿意和解,不愿意释然。
第二天,我围着厚厚的围巾,站在初中的门口,A市一中比我没离开时已经变了许多,全新的大门还有门上亮眼的电子屏幕。
看门的还是那个爷爷,板着一张面孔,却会偷偷放迟到的学生进门。
我看着这些,想起那时候的我们出入这个校门时,自以为平常,谁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失去进入这个校门的资格。
“喂!”小静从身后拍了拍我,调皮一笑。
我转身,几乎不敢承认面前这个女生是我印象中的小静。
直到高中,小静都是带着大大的框架眼睛,遮住了美丽的黑眸,头发扎成两个马尾,低低的放到脖子两边,穿运动服比穿牛仔裤更频繁。
而现在,暖棕色的长发烫成大卷活泼的坠在背后,大框眼镜早已经不见,精致的眼妆显的眼睛大而有神,舍弃厚重的羽绒服而选择了白色长款修身的呢子衣,长毛衣和到膝盖的长靴恰好只露出大腿的一半。
“哇,半年不见,你变化好大啊!”我将小静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惊叹着。
“不都说大学是所整容所嘛,你怎么就没怎么变呢?”小静抓着我的胳膊上下看着,却撇撇嘴,嫌弃的评论到。
“我这叫朴素好不好,话说,我们应该怎么进去啊?”我眼神示意小静看向那个守门的爷爷,那个只让家长在门口等着,怎么说都不肯放进去的固执小老头。
小静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立刻心领神会。
A市一中学校内有一个中型的医院,而学校外面方圆3条街都没有医院,甚至是私人诊所。
我立马靠在小静的身上,捂着肚子,假装肚子很疼的样子。
小静扶着我,假装着急的对看门的爷爷说:“大爷,大爷,我朋友突然肚子特别难受,这附近又没有找到医院,我们以前是这里的学生,能不能让我朋友进去看一下医生啊。”小静着急的直跺脚,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我偷偷瞄了一眼小静,忍住不笑出声来。
我配合的叫了两声,把头朝向小静那一面,偷偷笑了起来。
本来还在犹豫的大爷终于心软,给我们开了大门,还赶忙说着“快去快去。”
我们偷笑着,跑了进入,在大爷的视线之外笑的像个孩子。
校园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曾经牵手买零食的小卖部,为了体育考试而拼命向前的操场,用来开小课的石桌,还有,那块写满知识点的黑板,那张写了许多悄悄话的课桌。
除了老师加班改期末试卷外,学校里再也看不到学生的身影,连医务室也关了门。
我们在小花园里找了个石桌,悠闲的聊着天。
“你知道嘛,毕业那天,我看着这个教室,一个人哭了很久,那时候好幼稚,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笑。”小静看着这个校园,感叹着。
“那时候叶安昀突然的离开让我很不知所措,忽略了毕业的感觉,后来想起毕业,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最后才发现,少了一本同学录。”我顺着小静的视线看向那个教室,心里充满了遗憾。
“你知道吗,我以前很嫉妒你。”小静扭过头,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