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极重的生灵本就难以在光天化日下生存,要怪也只怪它们投错了胎,自一开始便选错了路子。
若是跟其他野兽一样躲到那山峰上,顺势也就放过了,可偏偏不知好列地来抢船,那他就只有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提著那颗死不目的蝠王首级,暗红的污血仍自伤口不断滑落,陈阳目视四周,眼神所及之处的蝠怪纷纷扭头躲避一一在失去了能號令它们的首领后,这些蝠怪已没有继续与陈某人敌对的勇气,各自作鸟兽散。
围绕在登玄號上的这一片乌云,就此消散当陈阳提著那脑袋回到登玄號上时,自然又得了眾人的喝彩,將脑袋一摆,將这趟重返神树的经过和盘托出,其中曲折,又引得眾人纷纷称奇。
“所以”陈阳说道,“这火山最后仍旧爆发了不假,但因受了腾炎蛟的压制,使得神树仍旧保留了下来,所以事態並非不可挽回待得熔岩退去后,经过几年修养,又能重新焕发生机。”
“道兄是说,这神树虽然根系已被熔岩浸没,却仍旧存活”鲁矩咋舌道,“这真是不可思议“这神树毕竟是天外之物,自然不能以常理推测。”苗月儿答道,“而且,师兄还给那神树之心接了个虾心作起搏之用,似乎还挺有效。”
“虾心”
这下不仅鲁矩,其他听眾也陷入了惊疑之中,最后只得感嘆这位搬山道人手段高明、行事实在出人意料。
“能够恢復就是好事—”鸦翁颤颤巍巍地道:“我们一族在这岛上也生活了多年,实无法轻易割捨。等熔岩凝固,岛上重新焕发生机之时,我们再回来重新建立家园。”
说著,他又交代塔卡,“我老了,若是等不到那一天,就由你带著诸位族人回乡。”
塔卡重重地点了点头。
“俗话说故土难离,落叶归根,便是如此了。”陈阳说道,“不过,回归也是多年以后的事了,眼下还是得为你们找个暂居之地—先前也说过,你们族中渡海出走的一支如今混得不错,如今已成为了倭人的皇族。虽说,他们认不认你们这群穷亲戚还不好说,但毕竟同根同源,你们若是愿意,可以去跟他们凑个伙嘛。”
“.—.不过,那边正在打仗,局势不算太平。”陈阳继续道:“即墨那边,则是这位矩子的大本营,地方也大,容纳你们这百来號人不成问题。”
关於这事,鸦翁等人早就商量好,立即对陈阳道:“我们也是秦人的后裔,这次能有机会,想去中原看看。”
为了方便,他们还约定好,此番去即墨暂居就以先祖的徐氏为姓。
“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听到这,苗月儿转头对徐弘远打趣道:“徐公子,说不定,你与鸦翁他们五百年——.不对,两千年前也是一家哩。”
眾人鬨笑之余,越发归心似箭,在外漂泊这么久,才知道故乡的可贵,但在正式返航前,还是得將陈阳才认下的便宜二徒弟找著。
几日后。
火山喷涌之势渐熄,岛上四处流溢的岩浆也开始冷却,化作满是气孔的鬆散岩石,这使得在外徘徊的登玄號终於得以再度靠近重新上岸后,周边景色已经大为不同,放眼望去,俱是荒芜一片的焦土,唯有一条还在通红的熔岩长河仍旧奔流不息,贯穿了现有的岛屿陆地。
“周边的岩浆都已凝固了,怎么唯独这条河还在流动”此次上岸的仅有搬山派一行,徐弘远感受著脚下的热力,推测道:“—唯有源头活水来,岩浆或许也是同样道理——师父,会不会这条河连接的正是岩浆的源头,也就是那熔岩湖”
“十有八九。”陈阳背著手,表情轻鬆得像是出来踏青,与周遭破败场景显得格格不入,“搞不好,你那师妹如今就在这河里头呢。”
徐弘远正走向河岸,好奇地注视著河內的岩浆,烟尘笼罩在天空,令得周边阴暗得像是傍晚,
而这熔岩河就成为了神树外的最大光源,阴沉红光將他的面颊照亮。
在听到陈阳的话后,他先是一惊,隨后本能地朝后退了几步,回过身来,乾笑道:“这个“
应当不会那么巧吧”
忽然听到自己多了个师妹,徐弘远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也不指望新出现的便宜师妹有自家师叔那副样貌,但最起码,对方得是个人一一一条不知活了多少年的灵兽异种,如何就成了自家师妹
以后该如何相处,他又要如何称呼对方
想到这些问题,徐弘远就觉得头痛不已,心下也越发志忘。
以他的这点微薄修为,若是对方不认自己这个师兄,自己好像也奈何不了对方
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徐弘远回过身的时候,一道身影募地自熔岩河中钻出,於岩浆上方直立而起,修长的身躯仅探出了小半就有数丈长,阴影隨即將下方的徐弘远笼罩。
徐弘远面上的笑容立即凝固了起来,整个人也僵在了当场,只听得头顶上方传来个悦耳的女声。
“火灵儿见过师父、师叔。”那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