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炎蛟尚没有什么反应,而陈阳听到这话,则故意冷哼一声別过了脸去。
眼前的这对男女显然是在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摆明了是要套路腾炎蛟,可这火灵哪里知道世事险恶就算有些智慧,但在江湖阅歷丰富的二人面前,单纯得简直就像一张白纸。
只一句招呼,苗月儿无形之间,便將自己与腾炎蛟的关係拉近许多。
相较於凶神恶煞的陈某人,腾炎蛟自然是看“慈眉善目”的苗月儿更加顺眼,低鸣一声,將身体朝其挪了数寸。
苗月儿见有戏,便继续道:“你在这熔岩湖里独自修行,十分辛苦,前来打搅你本是我们不该,只是这三岛上有著无数生灵,皆靠著那一株神树过活。如今你要脱困而出,势必要掀翻了这树,到时死伤无数,於你功德有亏,而那些生灵亦是无辜。”
腾炎蛟暴躁地甩动了几下尾巴,又长鸣一声。
“你別急,我知道你已被那神树压制了太久—”苗月儿赶忙道:“况且,我也没有让你继续困居於此的意思,只是想找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腾炎蛟越发不满,尾巴一抽,致使洞窟上方土石不断落下,喉咙深处开始隱隱有火光闪耀。
“咳!”
陈阳重重地咳了一声,目光不善地看向这火灵,才叫后者不敢进一步动作。
“师妹——”陈阳假意道:“你跟这畜生客气什么依著我说,不若一刀宰了这妖孽,没有了它在底下兴风作浪,自然这岛上就不会再有岩浆喷发的凶险。”
说完,手已按住了佩剑,重瞳则望向腾炎蛟的要害,接著嘴角一勾,面上露出个略显邪气的冷笑。
按理说,陈某人的长相倒也周正,甚至还显得有几分瀟洒,但不知为何,假装反派时的那股子邪气十分真实,几乎不像演的。
在陈阳杀机毕露的震忆下,腾炎蛟一个哆,囂张的气焰顿时又收敛了起来。
苗月儿心道这坏人方才演戏用力太过,多少显得有些浮夸,但对付这腾炎蛟却是刚好,眼下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於是假意道:“你凶它做什么这火灵乃是天生地养的神物,千万年来总共也就这么一头,要是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腾炎蛟听得连连点头,目光重又变得清明起来,求饶也似地看向陈某人,並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拱了拱苗月儿。
趋吉避凶,正是智慧不低的表现,从中也可看出腾炎蛟与凭本能行动的异兽之间,存在著区別。
“这样吧。”苗月儿叉著腰道,“我看你们不妨各退一步,都给我个面子,师兄你饶这火灵一命,放它回到熔岩湖中继续修行。而腾炎蛟也要保证帮忙压制岩浆,以延缓、减弱火山的喷发—
如何”
腾炎蛟疑似还有些不情不愿,但在陈阳凶恶目光的注视下,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鸣叫声中分明又多出了些许悲切。
“师兄。”苗月儿听出了腾炎蛟的言外之意,对陈阳道:“腾炎蛟的意思是,若是不儘快將神树掀翻,则它所在的熔岩湖及其龙脉就要继续受制,如此一来,修行起来事倍功半,只怕永无出头之日。若不能蜕变,它就要永远呆在这熔岩之中,终日受那烈炎煎熬之苦。”
腾炎蛟虽说能在岩浆里头生存,却並不代表它就不会感受到灼热,这销金熔铁的岩浆,又岂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孤独地生活在这熔岩湖,不知经过了多久时光,又因灵脉受到压制,吐纳灵气十分不易。好不容易修出了一点道行,总算看到了出头的日子,又被忽然找上门来的搬山道人捉住,挨了好一通暴打,还被逼著立下这等不公的誓约稍稍换位思考了一下后,苗月儿也有些真地可怜起这腾炎蛟。只是其虽然无辜,但岛上其他生灵同样无辜,若是为出世而横加杀戮,必然难以长久。
“你若乖乖听话,自然也有你的好处。”这时,陈阳终於又开口了,一改先前的强硬语气,姿態稍稍有些软化的陈某人,衝著那垂头丧气的腾炎蛟道:“我有玄门妙法,自可助你早日突破,离开这樊笼。”
对於兽类而言,哪怕是天生就有著强大神通的灵兽异种,比起寻常的人族修士,也仍然多出一道化形的关隘。
若无法化去兽身,就无法脱去兽类的天性,一生一世都要被其羈绊。
譬如眾人头顶上的那一株神树,气机之强世所罕见,不也还是动弹不得,僵在那里逐渐陷入了死局正是因为其路线从一开始便走错了,方向不对,越是努力反而越发积重难返。
故而,对於广大人族而言,虽然天然就有著两个甲子的寿限,但比起其他的所谓『神兽”,已算是得天独厚。
“你若不通正法,纵使掀起狂潮掀翻了头顶神树,却也只是从一个坑里跳到了另一个坑,到头来还是希望渺茫。而我將要传你的这套法诀,有鱼跃龙门的神效,你若潜心修行,至多三、五十载,便可脱去这披鳞带角之身,到时在这广阔天地间,自有你的容身之处。”
从一脸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