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活物的血气而狂暴化,但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如今上下左右,每一处都是威胁,眾人即便小心提防,终究还是无法避免被那些细小的根须近到身前。
这些根须有著明確的目標,因此径直从陈阳等人身边绕过,眨眼间,受伤的那名道人连同蛇户已被根须揪住,各个方向一齐发力下,给生生地扯成粉碎,残肢断臂被分散著带往不同方向,原地连半点血跡都没有剩下。
方才还是有说有笑,结果形势在不经意间急转直下,这才多久的功夫,队伍中已经折了一人,且下场尤其悽惨。
面色苍白的张成松,如今也只能看著那名道人曾经站著的地方,神情复杂。
“.—在这种地方,绝不能毛手毛脚,凡事要三思而后行。”陈阳微微嘆气,並告诫道:“否则,只一著不慎,便有可能枉送性命。即便这附近的根须已经有了颓败之势,但是其数量之广,也非我等可以抵御。那些怪蛇不难对付,但切记不可让身上出现明显外伤,否则—“”
陈某人言尽於此,眾人也都因此而更加警醒,先前的鬆懈已荡然无存。
““.—.唉,谁能想到那会是一条蛇呢”张成松仍觉得有些冤枉,“.——分明没有一点生气,气机与一条枯藤几乎没有分別。可惜了我这兄弟户骨无存,什么遗物都没有留下,立个牌匾也没地方—
““..这正是其可怕之处。”陈阳正色道:“异蛇与神树在此地常年共存,
彼此之间都具备了对方的一些特徵。那神树就有以生灵血肉寄生的倾向,同时具备血肉、枝叶这两种特徵,而异蛇能將自己偽装成藤蔓,想来也不是难事。”
关於这一点,先前吃尽了神树苦头的陈阳,自然比谁都更有发言权。
“所以,若是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难免会著了这地方的道。”陈阳接著道:“那条异蛇应当是羽羽蛇的变体或者幼体,顏色为褐黄,身上连一块黑斑都没有,显然还未经歷过蜕皮,那模样应当是其偽装自身所用的保护色。而模样与真正的藤蔓十分相似,几乎可以假乱真。”
周边的根须密密麻麻,而缠绕在其上的藤蔓没有一千也有一万,若是一根根地分辨,不知得认到什么时候,这显然不现实,同时也不能在根本上解决认错的风险。毕竟,不是谁都有陈某人那样的一对双眼,而这世上的绝大多数异人,除却寻常的五感以外,大多都靠著感应气机来分辨周围。
为了保证接下来再不会有人重蹈那倒霉道人的覆辙,陈阳还教给了眾人一个笨法子,也即一一“打草惊蛇”,让眾人面对未知之物时先別急著下场,而是用现有的东西做好了试探,確定没有危险后这才上手。
再不敢嘻嘻哈哈的眾人,自然是把这些话记在了心头,各自寻了根手杖探路,在见到陌生的东西后,也是先用此物敲打一番。
如此一来,才发现除却那些枯死的根须外,偽装为藤蔓的羽羽蛇的数量也不算少。一路行来发现了许多条,好在经歷了先前教训后,眾人都有所准备,这才没有再度减员。
“.-我发现件事。”沿著根须行走的队伍中,陈阳忽然发言道:“不知你们是否也看了出来,这根丛內部腐朽了的,都是稍小些的根须,然后逐渐向其他蔓延,越是个头较大、较为坚韧的,受的影响也就越小-而那些异蛇,除却之前见过的两条大的,就只有那些擬態为藤蔓的幼体,而在这之间的至今並未见到。”
眾人想了想,发现確实如此,於是苗月儿在旁道:“师兄,那这些还没有蜕完皮的蛇都去哪了”
“.—多半是去外界了。”
陈阳斩钉截铁地道:“我若没有猜错的话,这根丛內部同时也是羽羽蛇的老巢-们借著根丛的热力孵化,然后再靠著汲取神树之气,一直生长至第一次蜕皮前。接著,又通过某个路径,前往外界海岛上,靠捕食来获取蜕皮所需的其他营养,直至將每一次蜕皮都完成后再回到老巢,以產下后代。这么一进一出,
恰好是个循环。”
“所以,那些小根须才被腐蚀成淡金色的模样,因为它们就是被盘踞在上头的幼蛇给吸乾了,再大些的根须就不是幼蛇所能涉及的了。而当长成的巨蛇回到老巢,就可在根丛间任意往返,根丛中的一切也无法阻碍,其所经行之处,根须都被腐朽得更加彻底,不会是这淡金色的模样。”
“等於说,这根丛內部也就只有老与小—”听白了陈阳的意思,徐弘远道:“至於中间的,则早就溜去了外界发展-以海岛上的生灵为血食。照这么说——-师父,这根丛里肯定有通往外界的通道,对不对”
说著说著,徐弘远兴奋了起来,“那这样的话,我们或许也可以走这条蛇道,这样就能避免在暗河上漂流,说不定能省时得多。”
“先別高兴得太早,蛇能走的地方,人不一定能走,能否通行还要亲眼见了才知道。”陈阳说道:“我看,只怕是不容乐观。”
“.——目前为止,见到的还都只是这些小蛇。”苗月儿在旁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