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道又一道的雷光在大海坊主的身上炸响,只可惜雷声大雨点小,似乎並未收穫什么成效不过,似这等大妖,也確实不是尚未修出金丹的玄门修士所能应对。
“怨气聚集,腐尸所化,甚至还有喷吐龙火的神通,倒也难得。”
陈阳深知此刻不好再拖延,他的身体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发作,需得快、准、狠地將这精怪了断。於是將藏龙剑唤回手中,指尖顺著剑脊只一擦,纯青色的琉璃净火已將剑身包裹,外围更有道道雷光缠绕闪烁,此刻加持於藏龙剑的法力之强,令其在陈某人的手中颤抖不已,发出“嗡嗡”的轻鸣。
从徐弘远那里,陈阳已经知道了海坊主的弱点便在做出攻击的瞬间,关键便在於把握时机。
重瞳法眼漠然而冰冷地直视对手,给予了大海坊主莫名的压力。有限的灵智令它难以深入思考,在本能的驱使下便要再度张口,要以一道更加强力的龙火將陈阳从这世上抹去。可它的一举一动,却已尽数被陈阳双眼捕捉,仿佛放慢了数倍后在重瞳內一一上演,
甚至於连其即將做出的动作也隨之显现,就仿佛这对眼瞳能够看见未来一样。
从观察到隨机应变,再到预判,就是生克制化的三个阶段。
当大海坊主的“口”才刚出现,龙火还未成型之前,被陈阳灌注了强大法力的藏龙剑已从缝隙中刺入,將构成其躯体的核心捣毁一一正是一个人头大小、怨气与煞气的结晶体,上头还残留著些血肉,能够如人的心臟一般跳动。
乾净利落的手段丝毫不拖泥带水,轻描淡写的一剑过后,大海坊主重又后仰著跌回了海中,还未落到海底,身躯已如同烂泥一般散开,再保持不了完整。
从那崩溃的躯体之中,似乎隱隱可见一块形如弯月的玉石。
“好了,此怪已然伏诛。”
陈阳注视著大海坊主倒下的身影,缓缓归剑入鞘。
“眼下水势极浑,就先不要趟这浑水了。咱们先行返航,明日再查探不迟。”
將这一窝海坊主给连窝端了,日后往来於这海峡上的船只,就再也不用担心遭受袭击。就算是只考虑这一点,陈阳的出手就已经值得。何况其盘踞的老巢之中,或许便有那传闻里三样神器的线索
待回到借住的御影堂,陈阳才从徐弘远口中得知了当时的情形。
他將冻住的一应海坊主点燃后,火势极快地蔓延至整个沉船区,即便是那些棲息在缝隙沟壑之中的海坊主也未能倖免。谁料也正是因此,反而惊动了蛰伏在地下的大傢伙,猝不及防之下被抓了个正著,被对方用触手抓住后好一通敲打,险些便交代在了水中,拼尽全力才借看避水游龙甲浮上水面报信。
“.-结群的精怪之中,往往会有个强大的首领。你既吃了这次亏,日后想必也就能记住了。”
见徐弘远仍是一副面色苍白的模样,陈阳温言宽慰了几句,便留他一人好生歇息养伤,从房內退了出来。
院子里,土御门家的十二名式神往来穿梭,担起了侍从的责任,又为眾人准备好了饭食。
简单用过晚饭,陈阳便找到土御门晴浩,与其聊起了接下来的打算:“.到目前为止,一切进展还算顺利,那海坊主既已伏诛,沉船附近便再无阻碍。只是那阵龙火过后,
各船体必然多有损毁,寻找起来恐怕会有些许不便。”
“天后、玄武亦是水相式神,她们到时也可以帮忙。”土御门晴浩捧著一碗茶,浅尝了一口,说道:“实不相瞒,在大海坊主沉入海底的时候,我曾隱约感受到了八尺琼勾玉的气息。虽然仅仅只有一瞬,但我能確定其出现过。或许海坊主之所以能长得那般巨大,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那怪物体內吞吃了许多东西,其中不乏金银玉器,我倒是也瞧见了。”陈阳回忆了一番,答道:“但並没看到什么足以称之为『神器”的,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土御门晴浩摇头道:“绝不可能,以我对神器的了解,根本不会出错,而陈掌门你没能发觉八尺琼勾玉,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是么”陈阳好奇地追问道:“不妨说来听听。”
反正左右无事,而在这御影堂內也没有什么消遣无聊的法子,於是土御门晴浩便打算將关於八尺琼勾玉之事为陈阳细细道来。
“好,但在此之前,还请允许我为陈掌门点茶。”
只见其拿出一个茶碗,以右手持著柄自旁边缸中留了热水,再以左手转碗三次逆时针清涤,又以茶將茶粉放入碗內,再度注入热水后拿起竹丝製成的茶,先在碗沿轻划三圈预润,再將其置入碗中来回划动。
他將茶垂直握持,腕不动而肘发力,先缓而后急。逐渐地,便將碗中的茶打发出了初春新雪般的细腻泡沫,这时,又沿碗壁环形收势,茶尖提起至泡沫中心,形状如微微隆起的山峰,表面呈现细密的纹路。
最后,土御门晴浩碗使正面朝向陈阳,碗托三枚怀纸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