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车马坑的陪葬物,埋藏在天宫外围。
如此说来,面前这一道地缝的深处,或许便衔接著地下天宫,应当是在前不久地动之后出现,机缘巧合下被齐仙盟一眾找到並占据。
只是不知確切位置,也无法给自家师父通风报信在心中干著急的徐弘远並未在面上表现出来,反而露出副跃跃欲试的姿態。
“从这里下去,应当就能抵达祖龙陵的外围。”徐弘远擼起袖子道:“上次被汞河所阻,如今有了铅船,定能安然渡过也不知这陵內都藏有什么宝贝。”
“祖龙为求长生,穷尽天下之力修了这么一座大墓,最终不仅二世而亡,更令百姓苦不堪言。自他之后,仙道与人道便渐行渐远,可以说,他是最后一位能够管束通法者的俗世帝王—哦,那时应该称之为方士。”
突然响起的清冷女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只见到一名样貌极美的女子,正是不久前失去踪跡的齐仙盟主。如今,她又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眾人眼前,一直到其发声之前,竟没有引起任何一人的注意,就像是忽然间从天而降。
“见过盟主。”
说来也有些奇怪,一群凶神恶煞、心高气傲之辈,平日里向来是谁也不服谁,即便受到管束也不时生出事端,却对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敬若神明,在后者出现的瞬间,包括白额侯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拜倒在地,行了大礼。
被夹杂在其中的徐弘远,於无奈之下,自然只有跟著照做。
“不必多礼。”齐仙盟主来到眾人身前,目光在徐弘远上微微停留片刻,便扫了过去,“今日,我將与诸位共同进退。”
“此番有盟主相助定能功成。”
听到盟主要一同前往,令齐仙盟眾人土气大振,白额侯顺势起身,振臂一呼:“祖龙陵存续千年之久,从未有人能进入其中—今日,这惊世大墓里的一切珍宝將都归本盟所有!”
在白额侯的煽动下,一干乌合之眾俱是亢奋不已,连带著徐弘远也跟著嚎了一嗓子,
却只在心中暗笑其来晚一步,自家师父已然將下方的天宫大阵破解,他老人家已將肥肉吞下,而眼前这些人至多只能跟著喝些汤—.或许,连汤也喝不著。
不过,从话里话外,不难看出这齐仙盟主对祖龙陵颇有些了解,並非是一无所知之人。若是这地方真有近千年未曾被人进入,她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徐弘远正思索的时候,白额侯见士气可用,便趁热打铁,带著一眾人涌上前去。只见其各施手段,很快便引动土气,將那狭长地缝扩大了数倍有余,化作一个深坑。然后,又带人鱼贯而入,自坑底开闢出一条坦途。
於这挖土刨坑一事上,便体现出那些披毛戴角之辈的价值。这些傢伙根本不需任何工具,只需用铁蹄、爪牙,便能发挥出稍逊於掘子甲的本事,再加上其人数眾多,不过一会儿,就挖到了汞河外围的封土层。
这一处封土层受先前震动的波及最重,表面已经出现了诸多裂痕,挖到这里根本不需费太大力气。
最前头的几人尝试著只轻轻一推,便將其破开,发掘出条新道路。
继续往深处动手,很快,便有汞液从地下喷薄而出。猝不及防下,將最前方一人的双脚淹没。
汞液与汞气虽有毒,毒性却並不算剧烈,需一定时间缓缓腐蚀发作。然而也不知为何,这一处的汞河尤其可怕,汞液就如同沸腾了一般,一沾染上身,立即便放出道道致命的炽热气息,几乎瞬间便熔穿了那人腿部的血肉,令其跌倒在汞液之间,隨即哀豪不止。
不一会儿,那倒霉蛋竟被腐蚀得只剩一小把骨头,从那顶上长角的颅骨来看,多半是牛羊化形而成的精怪。
徐弘远心道先前从这汞河通过时,倒是根本没见眼前有这般危险,这到底是因为地段不同带来的差异,还是师父在地下动了手脚
无论怎样,一个化了形的精怪,竟死得这般轻易,与寻常牛马几乎没有区別,也实在有些令人吃惊。
眼前之事,恰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乌合之眾的头上,令其纷纷朝后退却,唯恐那汞液落在自己身上,步了这倒霉蛋的后尘。
“上铅船。”
白额侯一声令下,后方几个膀大腰圆的傢伙便將预先准备好的铅船抬至前方。
此刻,地下的汞河正经缺口不断溢出,朝著外界蔓延。不一会儿,便令那口子越变越大,逐渐在坑內堆积,似要將此地淹没。
一眾人等早趁机上了那三艘铅船,徐弘远则被白额侯带在身边,与齐仙盟主同乘一船有道是滷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仿佛连金铁也能轻易消溶的汞液,却奈何不了几艘船上外覆的铅皮,几个浪头打来,除却令三艘小船有著轻微摇晃以外,並没能造成半点损害,除却先前那不知姓名的倒霉蛋以外,连船上眾人的汗毛也没伤著。
但相对应的,原本银白色的外表,却也覆上了一层极淡的淡灰色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