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积怨已久。前些日子,终南山那边文派了个什么琼云道姑去武当,也不知这道姑说错了什么话,惹得武当掌门扶摇子大怒,结果—”
周边人都被吸引过去,追问道:“结果怎么了”
“结果,这道姑竟然死於扶摇子剑下!”
此言一出,眾人当即大哗,有的人道:“我曾见过那老道爷,虽说確实神通广大,但为人却十分和气,好端端怎么会伤人性命”
“此事有些蹊,武当忍了全真那么久,纵使私底下再多,面上也是一直和和气气的,怎么突然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对对,其中必然有缘故这个嘛—”
客商故意卖了个关子,在眾人的催促下,才喝了口酒,慢悠悠地道:“据说,是武当搭上了南边信州龙虎山,也不知是谁在其中穿针引线-既然不能受全真大戒,那便乾脆受天师法篆,其实也是一样的么!”
“確实,既然另有路走,又何必受这鸟气。只是全真、武当原本同气连枝,
后者突然改换门庭,必然引起江湖动盪,今后只怕多事。”有人忧虑道:“如今圣上年迈,太子年幼,若是一旦起了什么祸患,只怕仓促间无法平息。”
陈阳竖起耳朵听完了这群人的话,心道果然是蚌相爭渔翁得利,原来这两派积怨许久,自己不过是个导火索。算了,不牵扯这些,只顾好自己的修行便是,总之风水轮流转,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这一类的因果,还是少沾染为妙。
將光碗放下,顺势擦了擦嘴,唤来跑堂结帐。
肩上搭了块白毛幣的跑堂走上前来,满面堆笑伸出手:“承惠,一共八个铜子。”
徐弘远正要掏钱付帐,陈阳却皱起眉头,“不是六个么什么时候涨的价”
“好叫这位道爷知晓。”跑堂也不急恼,细心解释道:“小店已经涨了一个多月的价了,牌子就在那儿呢。今年也不知怎地,也就开春时落了几滴小雨,然后至今还没见半点雨水落下,若再这样下去,只怕还要涨价—-那些道爷若有相互爭斗的功夫,不如帮忙祈个雨,不然,今年怕是要欠收了。”
陈阳也不是小气,只是对这日常吃食的涨价有些敏感,他出门了一段时日,
自然对欒川地界雨水的情况不甚了解,听跑堂的这么一说,才晓得情形如此严峻。
当下也不再多言,隨手掏出一块碎银扔在桌上,便招呼徐弘远一同出门,身后传来跑堂不住的感谢声。
“师父。”徐弘远一路小跑著跟上陈阳,“莫非,你是打算设坛求雨”
“怎么。”陈阳头也不回地道:“我为百姓们做些好事,难道很奇怪么”
“没有。”徐弘远心道师父往日里虽说有些无利不起早,但像眼下这般心怀苍生也並不少见,当时在洪州的时候,就曾为祛疫险些耗尽法力、油尽灯枯,“只是种庄稼需要的雨水並非仅是一两场,中原这般大,光凭师父一人只怕—.”
“能救几个救几个吧。”陈阳也明白徐弘远的意思,“至少保得欒川一地风调雨顺,若因欠收而闹出了饥荒,又要有无数人受苦。”
“师父果然是宅心仁厚。”
虽说入城一趟就已经找到了事做,但设坛求雨也不急於一时,为了不打搅苗月儿闭关,陈阳便带著徐弘远来到了丘家,打算在此叻嶗个几天,也见一见被內定为二弟子的丘虎头。
虽说前些日子受了罪,但在丘胖子及其母亲小心地呵护下,丘虎头已经恢復了健康,每日里到处撒欢,且体气壮实,寻常僕役还追之不上。
说来也怪,陈阳才进门,淘气的丘虎头就仿佛心有所感般地停下了胡闹,乖乖地跟著其父母一同见客,抱著小拳头,有模有样地衝著陈阳行了一礼,奶声奶气地道了句“师父”。
“好。”
陈阳面上带笑地应了一句,说了几句客套话,又让徐弘远与其见过。
以徐弘远如今的年纪,当这娃娃的爹都绰绰有余,不过搬山派在岁数上本也是乱的,真要严格地算起来,陈阳还得叫他一声哥。
徐弘远见丘虎头满面红光,一对双眼尤其灵动,心生喜欢,便从腰间摸出块自魏国公府带出来的玉佩,要交予其作见面礼。
丘虎头不识得这东西的贵重,正要伸手接过,却被他爹丘胖子阻止,“可使不得,这是公侯用的东西。”
见到手的玩物没了,丘虎头到底是个小孩心性,了嘴,倒也没有哭闹,
小拳头朝著他爹一抓一握,竟隔空从其手中摄走玉佩,抱在怀中直乐。
“!”
徐弘远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心道自己这位师弟分明还没断奶,竟然已有如此法力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耍得好。”陈阳畅怀大笑,“果然合该是我搬山派的门人————这玉佩虽然贵重,毕竟是他师兄的一番心意,虽然形制有些逾越,只要小心收好,想来也不要紧。”
见陈阳都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