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李猴儿无礼在先,但那唐老太君恐怕本也没怀什么好心。”
听到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係,钟铭也只得住嘴,江湖恩怨,若是说不清楚,
也就只有在剑上见个分晓。
恰巧,这潜龙剑又需经受杀伐之气的淬链,方能凝铸剑心,只不知若是令其见了血,会不会有更好的成效
多说无益,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围观者们向后退却,给这场註定十分激烈的爭斗留足空间。
李猴儿上前之时,陈阳在其背后小声瞩附道:“放手去做,无需担忧,必要时我会出手。”
有陈阳这么一句话,李猴儿就如同吃了定心丸般,底气十足地站到了二先生的面前。
这位唐家的老二,外表与李猴儿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披散著一头乱髮、
十三尺巨躯上肌肉虱结,仅仅拳头就与李猴儿的躯干一般大小,老飞贼站在其面前的样子如同小孩,哪怕是起脚来,也够不著对方的膝盖。
围观者们只盼望二人的实力並不如外表那般悬殊,也好令潜龙剑多受些触动“这人怎么呆呆傻傻的”
李猴儿的感知远较一般人敏锐,从眼前二先生的身上,他並没察觉出任何危险的气息,对方似乎对他毫无威胁。饶是如此,毕竟对方系出名门,仍不敢有丝毫大意,有道是狮子搏免兔亦用全力,也有心让观战者见识一番他燕子门的手段,
於是上来便抢先一步地使出了绝技。
燕尾鏢只是暗器,而修为已达至阴神级数的李猴儿,自然也有著仗之以安身立命的法宝,此物不是別的,正是他怀中一柄三寸长的匕首,通体漆黑,唯有锋刃处泛著幽绿光泽,显然淬有剧毒。
眾所周知,一旦飞贼掏出匕首,便意味其將要拼命。这些个梁上君子为求便利,通常不会携带太长、太重的兵刃,以避免施展不好轻功,身上的匕首正是穷途末路时的依仗。
李猴儿以右手抓住这匕首,左手一扬,先以两枚燕尾鏢各从左、右侧袭向二先生,隨即身形一闪,自己站著不动,手上的匕首却仿若一条怪蟒,呼啸著从其掌中飞出的同时,周边翻涌起滚滚黑雾,从中只可隱隱见得一道幽绿寒光。
陈阳双眼已然现出重瞳,观望著场內局势。
两枚燕尾鏢虽然先发,却仅是在二先生的面前相互交错而过,掠向后方,似乎只是为了吸引对手注意的伴攻。
那把气势十足的匕首眨眼间已来到二先生面前,却突然毫无徵兆地拐了个弯,划过微妙弧度、速度再快三分的同时,已狠狠咬在了二先生脖颈处,滚滚黑雾正是此匕所蕴藏的煞气,眼下也隨著这一击,侵蚀著那具魁梧身躯。
钟铭在旁动容道:“好剑术。”
仙剑派以剑道为长,故而钟铭很清楚剑势越快,想要改变走向就越不易,最后微妙的那个变向,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刁钻而又老辣,时机把握得也是十分巧妙,令对手几乎没有躲闪的空间。
在这时,原本已经位於二先生身后的两枚燕尾鏢,看似去势已尽,却文划过弧线,互相撞在一起,相互借力后又再度从后方袭来,刺进二先生的背部。
钟铭见唯一的退路也被封死,心想若场上的是自己,只怕也是难以躲过这绝杀之势,心中忌惮之余,口中不吝称讚:“没想到李前辈其貌不扬,剑术却如此细腻,这一招不仅迅捷如电、更变化重重,令人防不胜防。”
“此招並非剑术。”陈阳瞧得清楚,“那把匕首的尾端有蚕丝线与他的手指相连,才得以在间不容髮时改变走势,而那借力打力的燕尾鏢,则化用了他们燕子门的轻身绝技一一燕子三抄水。”
“原来如此——”钟铭恍然大悟,既惊讶於李猴儿手法的精妙,更惊奇於陈阳的眼力,“如此一来,只怕那二先生是————“”
寻常人或许认不出李猴儿的那把匕首,但钟铭作为仙剑派之人,对於中土神州有名的利器自然耳熟能详,他一眼便瞧出,这东西乃是战国时铸剑名家徐夫人所铸毒匕,削铁如泥、见血封喉,荆軻曾仗之以刺秦,於事败之后销声匿跡,未曾想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李猴儿正是关中出身,恐怕这把利器是一直在燕子门內传承至今,只是因为见者大多已死,这才没有走漏风声。
因这匕首险些刺杀了祖龙,故而又有个『龙刺』的別名。
想到这,钟铭感慨道:“..李前辈看来真是將压箱底的手段也使了出来,
唐门二先生败得不冤。”
“现在就下论断,还为时尚早。”陈阳面色有些凝重,“虽说胜败尚未可知,不过,李猴儿已经落於下风了。”
“此话怎样”
钟铭疑惑地看去,隨即也愣在原地。
看似被那柄龙刺贯入脖颈的二先生,此刻伸手夹住其锋刃,从脖颈处取下,
创口处未见有一丝血跡。刚才那看似必杀的一击,竟只是在其脖颈处顶出了个小窝,甚至未能刺破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