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曾了解过佛门的说法,言称这事並不能视作是佛的神通不如天师,而是佛有“法身、报身、化身”,所谓理法聚而为法身,智法聚而为报身,功德法聚而应身。因一佛具三身之功德性能,所以三身即一佛。佛门认为,涅繁的只是佛用以开示眾生的化身。
真假尚且不论,佛门能扎根在中土传世,必然有其独到之处,而正是为了与佛门教义抗衡,各地修行的方术士才聚合起来,促使各道派与玄门的诞生。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佛与道,正是相辅相成。
虽说陈阳並不喜欢佛门教义,但也不会因为个人喜好而过度贬斥。佛骨舍利对佛门弟子而言是宝贝,陈阳自己亦很想见识一番。善照这段话,令他对接下来的行程多了些许期待。
陈阳感慨道:“若能有幸鑑赏一番佛骨舍利的玄妙,我这趟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只是看一看的话,又有何难”善照笑著点头道:“道长居功甚伟,必然能如愿以偿。”
聊完了万佛窟內最珍贵的宝物之后,二人又閒话了些別的事情。
现如今,虽然银杏香茶已经没了原料,陈阳手中茶盏里盛装的也不过只是清水,但相谈甚欢之下,白水也另有一番滋味。
“对了,卸岭盗魁发了话,要我將此物转交给道长。”
善照从袖间取出一卷皱巴巴的手抄本,放在了陈阳面前,
“这是”
陈阳好奇地望向善照,听对方解释这来龙去脉。
原来徐赤眉如今双目已盲,加之又被佛门所困,自知便是不死,想要东山再起也是难如登天,故而不愿意一身卸岭的本事就此断了传承。他知道自家那望闻问切一一观泥草、
辨土痕、听风雨雷声的定位功夫,在掌握了寻龙术的陈阳面前已算不得什么,便只將卸岭力士打熬筋骨气力的秘法方子写了出来,托善照转交给陈阳,希望他能代为流传下去。
“他还说,除却铁甲过山车外,霹雳车与登天梯也交由道长处置。这两样器械藏在抱续山的寨子里,想来是难不倒道长的。此番对阵,能败在搬山填海术的手段下,也算痛快。”
“这人倒是有些英雄气,可惜只是草莽英雄,山大王的习气。”陈阳拿起徐赤眉所著的卸岭秘法,启开封皮看了一眼,只见排头写有一行大字一一霸王举鼎功。
见得这字跡,陈阳先是微微错,隨后恍然大悟。
他还以为卸岭力士起源於前汉之时的赤眉军,没想到原来可以追溯到楚汉相爭时的楚霸王项羽。也难怪,当年楚霸王一把火点了阿房宫,將祖龙留下的宫殿群付之一炬,据传闻大火烧了三月不绝,顺道还將咸阳附近的秦陵给盗掘一空,做卸岭这一脉的祖师爷倒是绰绰有余,与吕温侯相比,亦算是大巫见小巫。
楚霸王於垓下之战败於汉高祖,虽率百骑突破数万人的重围而出,却不肯渡过乌江回返江东,最终自而死。他为后世留下了诸多典故,其中便有霸王举鼎一说。传闻霸王生来力大无穷,可举起千斤重的铜鼎,更目有重瞳,是一位註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异人。
世人有言,王不过项,將不过李,便是形容此二人难以企及的雄厚实力。
“项羽有重瞳,陈某也有重瞳法眼,如今这霸王举鼎功阴差阳错落在了我的手上,也算是有缘。”陈阳郑重地將霸王举鼎功收好,“我就不去见那盗魁了,道友度化他的时候,顺便给他带句话,就说他这秘法我收下了,定不负所托。”
“如此便好。”善照点头,笑道:“善哉,善哉。”
谈论了这一会后,善照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便先行告退、不再打扰。
陈阳將其送出了个於,转身回返到了屋內,还未来得及坐下,便被老独眼、苗月儿、徐弘远三人给团团围住。
“陈小子,快讲一讲那秘法到底有什么玄奇,让老瞎子我开开眼!”
“师兄,这真的是那位楚霸王传下来的秘法么”
“师父,这功法我曾看那人演练过,两个数百斤重的石锁在他手中也仿佛轻若无物上下翻飞—確实不凡。”
陈阳不急不忙,在眾人簇拥下缓缓坐下,轻轻皱著眉头:“你们也是,自家的本领尚且还没学好,就开始惦记起別人家的秘法玄功了”
老独眼打了个哈哈道:“这不是好奇嘛,那赤眉小子虽然是个出尔反尔的,一身本领倒確实不凡。他要不是被那赤衣尊者给坑了,你收拾起他来,只怕还要费些功夫呢。”
“你高看了他,也小瞧了我。”陈阳摇了摇头,“他的功夫大开大合,虽然刚猛,却失之灵活变通。我前几日路过武当山,得了其掌门扶摇子真人的一卷太极拳经,其中记载的化劲之法,恰好克制他这蛮力。”
“啊你什么时候与那老道士有了交情,我怎不知”老独眼惊讶道:“你这小子也真是走的好狗屎运,旁人难得一见的老道士,个个都上赶著送功法予你,还不是一个两个,真是邪了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