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直电得浑身颤抖、通体酥麻。
“正好你的搬运法很是精妙,我便省些气力,不將其迫出了。”金燾维持著禁制的发作,將莲仙姑口中的布团取下,不容分说地卸去其下頜,做了个手势,
道:“请吧。”
正道高人的手段一样狠辣,倒不如说,若不是有那么些手段,本也难以维持住名门正派的地位。
恭敬不如从命,陈阳向来不是个迁腐的人,如今既然已经选了边站,更没有什么好迟疑的,隨手以龙鬚笔挥出一道青色灵光,就从莲仙姑半开的口里导引出一股氮氬的烟波水雾,朝著左手上的净水钵孟里投去。
加上自崔水师、四雷君那里得来的几滴,如今陈阳的手中已有了九滴天一真水,恰好是个阳极之数。
万雷神司印已被金燾收缴,天一真水则被陈阳摄出,丹田又被雷法禁制所限,一口灵气都提不上来的莲仙姑,原本红润的面色逐渐变得煞白。她外表也跟著显得有些苍老,仿佛在短短时间內老去了好几岁,面上隱现悲容。
“金雷使,你们这是在——”
身后一个疑惑的声音响起,令陈阳与金燾纷纷半转过身,看向殿內神台上的主位。
只见一座以山岩雕刻而成的石像正端居於神台之上,其头戴冠冕、身著华服,手持芬板,体黄漆,望之凛凛生威。
方才,自然便是寄居於这雕像体內的神灵在开口说话。
金燾於清微派中的职位正是五元雷使,意为执掌辰州五雷元师玄坛的道人。
因其道行精深,是玄门为数稀少的高功法师,所以又常被他人尊称为金老法师。
称呼相比较起来,还是雷使更为正式一些。
“许爷。”
金燾咳嗽两声,重又正色起来,恢復了仙风道骨的模样,浑然不似方才正与某人狼狐为奸的傢伙。
他拱了拱手,对山神施了一礼,“有两个宵小犯到了我的手上,需暂借贵宝地一用,等得我门下弟子赶来,便將其押解回坛內处置。”
陈阳双眼微眯,只站在一旁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雕像虽不会开口说话,但其身上灵光一阵闪烁间,又发出听上去略显得年轻的男声,与其形象並不大相符。
“许爷说的宵小,可是指的这对师徒她们近来常於夜间借住於我这庙里,
於白天出外行走,倒是供奉了不少香烛。”山神说道:“我看她们法力也算纯正,尤其是那位年纪大些的,隱有玄门正统的气象,应该不是什么岁人。若雷使与其有什么误会的话,还请看在小神的面子上,放她们一马。”
原来莲仙姑与巧灵两师徒,同时在山神庙与听风亭两处徘徊,而此神言下之意,不外乎做个和事佬。
陈阳听明白了对方意思,心下暗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仍只静静旁观。
辰州是金家的地盘,这事情自然有地头蛇出面,自己只要闷声发大財即可。
“许爷难得开口,老道本该答应,只是此事有些麻烦。”金燾露出为难表情,“这位仙姑却是曾经四雷使胡元亮的后人,与我家仇怨甚深,故而在我昨日大寿上生出许多事端,於辰州眾同道面前狠狠落了我家的顏面,只怕许爷担当不下放纵此人的后果。”
对於金、胡两家的恩怨,作为一地山神地的自然是有了解,晓得这是桩轻易掺和不起的陈年公案。山神立马便慌了神,赶紧解释道:
“还请雷使莫怪,小神实不知她是四雷使的后人。此人自称俗家姓王,乃是岳阳人士,来辰州是为了访亲交友———先前是我孟浪了。”
山神的语气很是谦卑,显然对失言很是后悔。
“雷使你也知道,小神只能知晓这捨身崖周边的形势—真的是无心之过。”
对於这位死后被册封为神灵的许书生而言,其神道其实就是鬼道,他与孤魂野怪的差別在於其受道门承认,可光明正大地享受供奉,保佑一方平安。而若是做出错事,被除去了神籍,就只有沦落为不入流的鬼物,到时说不定便被谁收了去炼製,实在由不得不慌。
正因神道易受人所制,才足可彰显仙道的珍贵。
此事算是就此揭过,山神再不提起给个面子之类的话语,甚至將其真灵给隱藏起来,机智地选择了装聋作哑,令高台上的神像仿佛变成毫无灵性的石胎木偶。
能屈能伸,才叫看得懂时势。
打发了爱多管閒事的山神后,金燾伸手將莲仙姑的下巴重新接上,开口道:
“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我只恨修为不够,著了你这老儿的道。”莲仙姑犹自不服,“要杀要別悉听尊便,但要我向你们金家低头那是痴心妄想!”
这莲仙姑的脾气真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先前见其可怜,陈阳还略微动了一丝的隱之心,如今却是再也没有同情。
一通吵闹下,昏迷过去许久的巧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