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差事则交给了金玄章,金燾本人已经十多年没有亲自指点门人,更何况是陈阳这並非清微派弟子的外人。
“小子何德何能,能得老前辈如此指点”
陈阳虽然有些动心,却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清微丹诀》的重要性他心知肚明,以自己在朱山乾的那些事,恐怕尚不足以获得如此报酬。
对方这样笼络自己,必然是有所求,可不能利令智昏,因为一时心动而冒昧应承下来。须知这世界上,最难还的便是人情。
於是拱手谢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清微丹诀》关係重大,恐怕不是我这外人所能听闻的。”
见陈阳镇定自若,不轻易为外物所动的模样,金燾的眼神越发欣赏,心道自已这大儿子年过而立,心性却不如这搬山派掌门远矣。而子孙后代之中,金玄章已经是其中翘楚,日后这份家业多半是要落在其身上。如今自己年过古稀,虽然有著金丹期的修为,却因早年间与人一次斗法而身有隱疾,
损失许多寿元。
近来他心绪难平,恐怕仇家便要找上门来。
如今自己虽只有七十岁,若不能更进一步突破,只怕至多剩下十余年的活头。看似漫长,不过弹指一挥。以金玄章的资质,在这期间修不成內丹,
而其余几位徒弟的修为还不如自家儿子。若不能趁看在世的时候为其结交些强援臂助,日后金家如何在这辰州坐得稳当
虽为道门修土,到底也要为家世所累,有些事情不得不操心。
搬山道人並非道门正统,缺的便是高深玄功,先前连雷法尚且不懂,更別提后续丹诀,如今正是需要提点的时候。锦上添,如何及得上雪中送炭自己此番將《清微丹诀》传授於他,等到百年以后,若金家有什么危难,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正一派的玉琪丫头是天师嫡女,向来高傲,也已与此人结交,今日目己亲眼看过,更觉其有不俗根骨。
旁的且不说,身上那两道玄妙灵光便做不得假,明显是品质不凡的灵宝,还有那两尊棲息於其身的护道鬼神自己修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有年轻人身怀如此多的异象,若是不半途天折,日后必然一鸣惊人,说不得便是一派祖师级別的人物。在这灵气稀薄的世道,已是极其少见的青年才俊。
听闻其修行其实未过多久,日后成就难以限量其实修行便是这么一回事,得天独厚之人轻易便能突飞猛进,而痴愚之辈纵使开得玄窍,辛苦一生,也只修出些微薄法力。
这倒斗掘墓虽然危险,如今看来,却也藏著大机缘。虽然搬山派的名头不好听,但其实玄门正道、符篆三宗的弟子,撞见了前辈修士留下的洞府,
难道就会置之不理么
“玄章时常在我面前夸讚你的修为法力,言语之间对你极为钦佩。可见你们相识之日虽浅,却也算是知己。既然如此,你便等同於我的子侄辈。”金燾微笑道,“长辈提点晚辈,又何必看什么功劳不功劳”
“你为人淳朴,虽然在修行上迟钝了些,结交友人的眼力倒是尚可。”他看向金玄章,难得地露出讚许之色,鼓励道:“日后可与陈掌门多往来,多向人家求教,不要因为世俗偏见而疏远了好友,知道么”
金玄章闻言心头一热,险些流下泪水,惭愧地低头道:“儿子知道了。”
陈阳望看眼前这舔续情深的一幕,心中倒是逐渐回过味来,暗道原来这位金家老法师是想要替金玄章笼络自己,所以故意卖个人情。
金丹期修士少说也有一百余年好活,他才多少岁,何必这么著急—莫非
虽然接触不多,但金玄章也算是个值得来往的人物,心思细腻周到,对自己除却一开始有些怀疑外,其余並无不妥之处。
既然如此,千脆便承了金家的人情当时张玉琪曾对自己说过,玉液还丹术也可用来修炼內丹,但若有更加高深的丹诀作为参考,岂不更好
想到这里,陈阳便道:“老前辈无需担心,我与金兄一见如故,他若有什么危难,在下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好!”暗道陈阳果然是一点就透的伶俐人,金燾欣慰地道:“你们年轻后生互相帮扶,日后正可彼此为援,此乃佳话。等得寿宴过后,不妨在家中小住几天,我好將《清微丹诀》传授於你。”
陈阳笑著应承下来,“长者赐,不敢辞。”
又说了几句后,因为金燾还要接见其他宾客,陈阳便与金玄章一齐告辞,从屋內退了出来。
此刻日头已经快到正中,开席之时越来越近,金玄章因为诸事繁忙,在引得陈阳入座后,就向其告了声罪,自行去忙活其他事务去了。
此刻,桌面上已经摆放有乾果鲜果、咸酸蜜饯,色泽五彩繽纷,好看之余又散发著清香,用於给宾客在正式开席前开胃、填肚。
不小的院子里,共摆了二十余桌,俱是红木桌椅,陈阳看这做工,多半是出自於鲁班坊,可见这金家玄坛也算是墨家的大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