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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州附近,大大小小的硃砂矿脉分布极广,其中最远已到了黔州境內的方山,而由金家所占据的硃砂矿在城外以南三十里处,如今已开採了近二百余年。
由於藏量惊人,至今仍有不少產出因为质地温润、形態奇巧,色泽红白辉映,艷丽夺目,一直是皇室贡品,也是道门珍物。
马车上,陈阳与金玄章並肩而坐,虽然略有些顛簸,但对於修为在身的二人来说並无大碍。
“.—其实我先前也怀疑过,是否是对头在矿井里散布谣言,將捕风捉影的事情强行说成是有邪物作票,以此阻挠矿石的开採。
金家在辰州经营也有数百年,虽一向与人为善,但日子久了难免有些冤家对头,又或者,是对矿並眼红的其他几家势力在背后使坏。
於是,我便请了人混入匠人之中打听消息,虽然发现了给其余几家通风报信的人,但也確实没见到有人传播谣言。
更重要的是,我请的那人也曾亲眼见过一个高而瘦的黑影、在矿並深处跳跃,且蹦跳之声十分沉闷,就像是铁块砸在地上一样。
后来我下井寻找,也曾发觉残留的阴气痕跡,只是难以抓住其踪跡。
有些匠人害怕被其所害,便用一些活鸡之类的家禽作为祭祀之物留在矿中,
第二日去寻找的时候,无一不是被吸乾了鲜血。”
赶路的同时,金玄章对陈阳详细讲述著事情的经过:
“不怕陈掌门笑话,在有矿的人家里,我们家对匠人的待遇算是数一数二,
食宿、工钱,都比其他处好上一筹不止。可是这殭尸闹得太厉害,最终还是留不住人-隨著人越来越少,剩下的匠人也就不肯下井干活,每日里只在地上閒呆著吃喝,虽然不了几个钱,但这样下去终究不好——.“”
对方一通长篇大论下来,令微眯著双眼的陈阳点了点头。
他心道,若金玄章所言属实的话,那就基本可以排除外人捣乱的可能,作票的邪物应与这矿井本身有关。
“我说,金兄—————”陈阳对金玄章道,“你们家是清微派名宿,我自然是信得过贵派作风的,只是为了谨慎起见,一些不好听的话还是得问问。
“陈掌门但说无妨。”金玄章答道:“我必定知无不言。”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陈阳紧盯著对方的神情,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你们家在开採此处矿井的时候,应该没有做过『打生桩』之类的事情吧”
打生桩,也即是打牲桩,是在建筑之时以活人为祭,以安抚地脉、保佑工程顺顺利利,避免打扰。
其实金家不缺略有些修为的道士,每隔十天半月,让人去念诵一遍安土地神咒,也就足以解决动土时地势不稳的问题。
若有活人因开矿而遭到献祭,確实有可能因此而化为邪票,盘踞不去,难以捕捉其身影的原因也就好解释一一鬼物並没有切实的形体,幻化出的身形只会在机缘巧合下被人所看见,发出的声音也好、可怖的形象也罢,都更接近於幻觉。
一切有形体之物,想要长时间隱匿踪跡而不被捉住,儿乎不可能,尤其应对的还並非凡人,所以陈阳才会怀疑其正体。
不说是消灭粽子的专家,但这世上或许没有人,比他陈某人更了解粽子。
听见陈阳的问话,金玄章先是一愣,隨后坚定地摇头:
“据我所知,绝无此事。以人为祭之事绝对不会在金家发生,这是有违道门规矩的。不过,这辰州境內倒有不少家开矿的时候打过生桩,以人命为祭乞求动工之时顺风顺水。
丹砂为天地之精,其矿脉所在之处的灵气较为活跃。久而久之,便是生出地张阴灵之类的事物也不足为奇。
想要开矿时不被打扰,以人为祭也是难免。道门虽然不赞同,也不会强行禁正世俗中人行此事。这些年来,我们也诛灭过不少为祸一方的阴灵,却从未在自家矿井里发觉有阴灵棲居。”
陈阳说道:“好,既然阴灵作崇的可能也被排除,那么我们距离真相又更近一步。”
又过了一会,两人终於来到了矿並所在之地,下了车后,眼前正贏立著一座山,约莫有两、三百丈高,山势高耸、山脚两短中长,地形较为险峻,植被不多。
陈阳立即便看出了这是《撼龙经》寻龙观星之术所述的“鹤爪禄存”,所谓“第三禄存鹤爪布,两短中长龙出露。出露定为低小形,隱隱前行忽蹲踞。有穴必生龙虎巧,丑陋穴形龙不住。”
山脚之中长的那只脚,才是真正的禄存龙出脉的地方,此“鹤爪禄存”出脉较小,结的穴也比较小,但若结有灵穴,其生出的龙虎一定非常巧妙;此种“鹤爪禄存”结穴会在山的下方,属于吉凶参半,有吉有凶的禄存。
“陈掌门。”金玄章在旁说道:“这山又叫朱山,因为土壤、岩石常泛红色而得其名,矿井便在山腰某处,还请陈掌门隨我来。”
二人都换上了便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