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独特的催眠曲,虽然寇大彪内心思绪繁杂,但在这熟悉的声音陪伴下,他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在焦虑与疲惫的双重作用下,慢慢被那有节奏的鼾声带入了梦乡。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这似乎意味炎热的天气也即将结束。就在寇大彪还在熟睡之际,他感到自己就被剧烈地摇晃。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仿佛是从一个很深的梦境里挣扎着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母亲惊恐万分的脸,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眼里满是焦急与无助,就好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大彪,快,你爸他……他又发病了!”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声音都有些颤抖。
寇大彪瞬间清醒,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他猛地转头看向父亲的床,只见父亲手臂僵硬地伸展着,肌肉像是不受控制般地抽搐,那场景就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父亲的身体里乱窜。口中发出呼哧呼哧令人揪心的声音,两眼翻白,那模样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攫住了灵魂。他的嘴边满是口水白沫,顺着下巴不断淌下,额头上白发边布满了汗珠,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那布满皱纹的额头滚落。
寇大彪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他“嗖”地一下冲到父亲床边,手指颤抖着用力掐住父亲的人中,可按了半天,父亲依旧没有缓解的迹象,还在剧烈地抽搐着。
寇大彪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爸!爸!”
母亲在一旁双手紧紧捂着嘴,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要不要喊救护车。”
寇大彪急得满头大汗,他不知道该不该放下自己掐人中的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母亲拨打急救电话的询问。他感到这一刻父亲的命运似乎掌握在自己这个儿子手里。可他的心里除了恐惧,只有深深的绝望。
就在他愣神了片刻之时,父亲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就像在水底挣扎的人突然浮出了水面。随后父亲不断地喘气,眼神也逐渐有了焦点。
寇大彪轻轻扶着父亲坐起,一只手温柔地轻抚父亲的后背,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爸,你没事了吧?”
父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口齿不清地说:“好了,好了。我人有点累。”
母亲赶忙凑过来,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父亲嘴边的口水白沫,眼里满是疼惜,哽咽着说:“你可把我们吓坏了,叫你香烟少抽点吧。”
寇大彪再次确认了父亲的状况,见无大碍后,他走到客厅外坐下,点了根烟,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父亲发病的画面却不断在他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他不知道当时自己该不该拨打120急救电话,好在父亲还是像往常一样缓了过来。但这样发病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呢?他心里依旧没底,越想越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拿出手机,上面一点三十五分显示收到了罗一成发来的短信,“睡了吗?出来吃点东西吗?”
寇大彪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两点多,他心想怎么有人这么晚还发消息给自己。他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父母,便萌生了出去透透气的念头。于是他试探着回了一条消息给罗一成,“这么晚了,还出去吃东西啊?”
罗一成很快回复了消息:“睡不着,就想找个人聊聊,一起吃点东西呗,你到新室南路来,反正走过来也很近。”
寇大彪犹豫了片刻回复道:“行,那等会见。”
发完消息后,他简单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轻手轻脚地走出家门。深夜的街道静谧得有些吓人,偶尔有一两声猫叫传来。路灯昏黄的灯光洒下,在地面上映出他长长的影子。
当寇大彪来到新室南路的时候,罗一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罗一成看到寇大彪,眼睛一亮,抬手热情地打招呼:“哟,来啦。”寇大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嗯。”他的眼神中还是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忧愁。
两人一同走进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拉面店,在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后,便各自点了一碗拉面。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端着两碗拉面朝着他们走来,拉面那浓郁的香气也飘散过来。罗一成先挑起一筷子拉面送入口中,边嚼边说道:“你怎么真的没睡啊?”
寇大彪也吃了一口拉面,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下午睡过了,所以晚上睡不着了,你呢?半夜给我发消息,你怎么想得出来的?”
罗一成又吸了一口面条,含糊不清地说:“我也是下午睡了个午觉,晚上实在睡不着。我猜想你应该也是一样。”
寇大彪皱了皱眉头,一脸忧愁地吃着拉面说:“哎,我现在压力太大了,家里的事太烦了。”
罗一成吃完一口面后,伸手拿过桌上的蒜,掰下几瓣。他咬了一口蒜瓣,带着一丝蒜香的气息说道:“我看你不是挺潇洒的?有什么烦心事啊?”
寇大彪心里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对眼前的人倾诉,可此刻也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