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盯着屏幕看着股票,就好像寇大彪和舅舅是普通的工人一样,只是随口说了句:“把冰箱放到厨房吧。”
两人好不容易把冰箱安置好,寇大彪扶着料理台直喘气,看着舅舅从工具包里摸出螺丝刀时,虎口处的老茧蹭过金属工具发出沙沙声。他搬来椅子时发现椅面落着层薄灰——上次来修水管时擦过的指印还在原处。
舅舅踩上椅子时,膝盖发出“咔嗒”轻响。寇大彪扶住晃动的椅背,看见舅舅卷起的裤管下,小腿上爬满蚯蚓状的静脉曲张。旧灯泡拧下时,细碎的玻璃碴像雪花般落在舅舅花白的头发上。
“这灯泡也该换了,都有点暗了。”舅舅说话时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滚动。寇大彪仰头望着老人嶙峋的背脊,突然发现他后脑勺有块铜钱大小的秃斑,“舅舅,你可真厉害,什么都会修。”
舅舅换好灯泡后,从椅子上下来。他把工具收拾好,然后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热水,对着客厅内喊道,“那没事,我先走了,老头还在家里等我呢。”
小阿姨坐在客厅内,眼睛没有离开电脑屏幕,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桌上那包桂圆,还有那个蹄髈,你带回去给老娘。”
舅舅走之前,回头对寇大彪叮嘱道:“大彪啊,我走咯,自己当心点。”
寇大彪看着舅舅离去的背影,驼峰般的肩胛骨在蓝布衬衫下起伏,工具包带子把右肩压得明显比左肩低。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客厅对小阿姨询问道,“小阿姨?那我呢?是回去,还是回店里?”
小阿姨依然心不在焉地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股票信息,她突然皱了下眉头,“哦哟,我等会还有事呢,不能送你了。店里钥匙还在你这,要不你还是到门口坐公交车回店里吧?反正也就几站路。”
寇大彪的心里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只能点头应道:“行,那我回去了。”
寇大彪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小阿姨家的小区,太阳火辣辣地照着,他来到公交站台,有一搭没一搭地等着公交车。他在想,也许这就是自己对别人的利用价值,就好像舅舅一样,总是热心地帮家里人忙,可得到的回报却很少,自己在店里,一边收银,一边又能兼职擦车,没事还能干干体力活。看起来是小阿姨收留了自己,可实际上,自己才是真正吃亏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