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晟心越来越沉。
“你听我说……”
“说什么？你不就是怕我抢你功劳？我告诉你，老子不屑干这种事！”
莫晟崩溃：“不是不是！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追击，大雍怕我改变主意，所以才会让人诬陷我！”
他其实并不确定这是乌日苏给他泼的脏水还是说大雍在其中耍了手段。
但无论哪种可能，他都是这个结论。
他必须这么说。
因为这一战，褐国必须赢。
乌日苏不知道他的执念，但他不想跟莫晟废话，所以敷衍地应下。
莫晟只能选择相信他。
乌日苏防他防得紧，把他押在重重牢门之中。
至于那些投靠了他的兵……
乌日苏出于对莫晟的忌惮和防备，并未沿用莫晟的待周荣的办法。
他选择将这些人边缘化。
这么好的立功机会，当然要留给自己人。
……
虽然颇为曲折，但这一战终究还是如预想中展开。
因此，建阳不得不放下对西州担忧，投入到眼前的战斗之中。
“走吧，开始行动。”
郑珣起身。
建阳瞪了她一眼：“你干什么？”
“你吼我？”郑珣被她严厉的语气震得发懵。
“吼你怎么了？你站起来做什么？你不能去。”
“为……”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郑珣对于、般言论的应对早已烂熟于心：“我的本事你也知道……”
“你再有本事，瘟疫也不长眼，元嘉，你是一个理智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选择。”
郑珣当然知道。
她若是和将士们共进退，建立起来的感情和威望可不一样。
但建阳显然没和她想到一块儿去。
郑珣玩笑道：“难怪人人都想当太子，做皇帝，瞧瞧，谁不想被这样保护呢？不过我可不是普通的太女。昔日太祖尚且能够金戈铁马，一骑当先，我有何不可？”
建阳深深地看她一眼：“这跟是不是太女并没有关系。”
从个人而言，元嘉叫她一声姑姑，她们本就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从大义而言，元嘉是大雍的恩人，也是能引领大雍走向新高度的人。
于公于私，建阳都不会允许她去冒险。
郑珣还想说什么。
但建阳干脆利落地跪下。
盔甲与地面相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接下来，这样的声音持续不断。
郑珣看过去，却发现所有红鹰军皆朝她跪下。
她们头盔上的红缨仿佛土地上游动的锦鲤，摇曳出倔强的弧度。
玉容和吕梦颖左右看了看，竟也跟着跪下。
郑珣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失笑：“你们这是做什么？”
所有人低头不语。
大有一种郑珣不同意就不起身的倔强。
郑珣脸上的笑容渐渐开始变得僵硬：“行，你们厉害，还威胁上我了。”
建阳破罐子破摔：“那殿下是否接受我们的威胁呢？”
她的语气还算轻松，严肃的氛围因此破开一个洞，空气中重新涌动起轻松。
郑珣沉思片刻：“这样能让你们安心吗？”
“是！若太女殿下冲在前头，我们时时刻刻都心有挂念。”
郑珣顺势一笑：“行。如你们所愿。”
时间紧迫，再犟下去也没有意义。
只要能赢，她也不是必须要去前线。
她带着玉容回到伤员所在的营帐。
玉容忿忿：“梦颖究竟什么时候和您说的？”
“来东州的路上，”郑珣幽幽看向她，“你也想去？”
吕梦颖早就自请去保护建阳。
谁都知道建阳打仗一向冲在最前头。
所以，郑珣很清楚，吕梦颖就是想去杀敌。
郑珣并不曾去探究她的想法。
只是问她：“你可想好了？”
见她点头，郑珣便没有阻拦。
这也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何况，红鹰军也确实是所有女子心向往之的军队。
玉容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但我知道自己的本事和性格，并不适合红鹰军这种地方。”
只是，所有人都在为保卫大雍而奋战，她也想做点什么。
郑珣抬了抬下巴：“如果真的有心，有的是机会，你可以从小事做起。”
伤员太多，军医是远远不够用的。
玉容眼睛一亮：“对哦！我心灵手巧，很会包扎伤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