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山民们(1 / 3)

}R开春后的第一场雨,比往年都柔。

雨丝落在药田的稻草上,簌簌响,像谁在轻轻揭被子。

张校尉天不亮就蹲在田埂上,看着雪化后的泥土里钻出嫩红的芽——是丹参,去年冬天特意埋下的种,比当归醒得还早。

“这芽儿比去年壮!”他回头喊,声音惊飞了落在篱笆上的麻雀。

周老背着药篓走来,手里拿着本线装的册子,封皮写着“药田谱”:“把这页丹参的图描下来,教山民认时好对照。”

册子上是周老画的草药图,根、茎、叶都标得清楚,旁边还记着“三月种,七月采,忌涝”,字是他用炭笔写的,笔画里还沾着药末。

山民们来得早,男人们扛着锄头站在田边,女人们挎着竹篮,篮子里装着刚蒸的玉米面饼——是给帮忙教种药的弟兄们带的。

“周先生,这丹参真能治心口疼?”有个老婆婆捏着衣角问,她老伴儿常年咳,总说胸口闷。

周老蹲下来,指着丹参芽:“等秋天挖了根,切片晒干,泡水喝,比城里药铺的便宜,还管用。”

老婆婆立刻让儿子记下来,儿子掏出炭笔在衣襟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芽:“俺记着,三月种丹参,七月采。”

黄宁带着李将军在山脚下丈量土地,手里拿着货郎捎来的皮尺——是城里药铺掌柜送的,说是量药田用着方便。

“这片能种三亩柴胡,那边种黄芪,”黄宁在地上插根木牌,写着“柴胡区”,“山民的地挨着这边,水渠得修通,浇水才方便。”

李将军用锄头挖了个小沟,水立刻从药田这边流过去,渗进山民的地里:“成,这水渠走得顺,比去年那道直多了。”

女将的孩子背着小药篓,跟在周老身后学认草药。

孩子蹲在蒲公英丛里,指着锯齿状的叶子问:“周爷爷,这是‘婆婆丁’,能治嗓子疼,对不?”

周老笑着点头,从药篓里拿出片晒干的蒲公英叶:“你看,晒干了泡茶,比鲜的更管用,以后采了就挂在药坊屋檐下。”

孩子立刻把手里的蒲公英连根拔起,小心地抖掉土:“俺要采一大筐,给张叔叔泡茶——他总喊嗓子干。”

张校尉正好扛着锄头过来,听见了就笑:“那我可得等着,咱娃采的药,喝着准保甜。”

四月初,药田突然闹了蚜虫。

是张校尉先发现的,他蹲在当归苗旁,看见嫩茎上爬着密密麻麻的小黑虫,气得直拍大腿:“这些小东西,敢啃咱的苗!”

弟兄们要拿锄头铲,周老赶紧拦住:“别铲,这虫怕草木灰和辣椒水。”

他让山民们烧草木灰,又让女人们摘了干辣椒,熬成红红亮亮的水,装在货郎送的竹筒里往苗上喷。

喷了三天,蚜虫真的少了,当归苗又直起了腰。

有个山民捧着喷空的竹筒笑:“还是周先生有办法,这法子比买城里的药粉便宜,还不烧苗。”

周老把草木灰防蚜虫的法子写进“药田谱”,旁边画了个小蚜虫,打了个叉:“记下来,明年就不怕了。”

货郎五月来的时候,带了个穿长衫的先生,说是江南来的药商。

药商姓吴,围着药田转了两圈,蹲下来捏起把土闻了闻:“这土肥得很,种出的药准保地道。”

他看见山民们在种金银花,藤蔓搭在竹架上,嫩叶绿得发亮,立刻说:“这金银花我要了,晒干了运到江南,能做药枕,治头疼。”

黄宁笑着递过“药田谱”:“吴先生看看,我们还有柴胡、黄芪、丹参,您要多少,我们都能供。”

吴先生翻着册子,眼睛越亮:“我在城里药铺见过《守孤城》,说你们这儿药田能救命,果然不假——我要跟你们订长期的约,价钱给你们比城里高三成。”

老书生听说吴先生带了《守孤城》,赶紧把抄好的新书拿出来,是《药田记》:“这书里记着咋种药,吴先生带回去,给江南的人种药参考。”

吴先生接过书,小心地放进布包:“我一定带回去,让他们也学学,这药田不光能救人,还能让人过上好日子。”

夏天来得急,一场暴雨连着下了三天。

山谷里的小溪涨了水,漫到药田边的水渠里。

黄宁带着弟兄们和山民们堆沙袋,男人们扛着沙袋往河堤上跑,女人们用扁担挑着土,孩子也跟着递小铲子。

“再加两层沙袋!”李将军喊,他裤脚卷到膝盖,腿上沾着泥,像踩着两团乌云。

张校尉站在河堤上,手里拿着长竹竿,试探着水深:“水快漫到当归田了,得把水引到下游去。”

他带着几个弟兄挖导流沟,沟刚挖通,水就“哗哗”流下去,药田边的水立刻退了些。

雨停后,周老带着人检查药田,发现有几棵黄芪被水泡得打蔫,赶紧教大家把根周围的土扒松:“透透气就好了,这黄芪皮实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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