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离开温县时,有个曾在官衙当差的小吏跑来投诚,说愿意带路去孟州,那里的守军将领是他的远房表亲。
“可信吗?”亲兵有些怀疑,盯着小吏不停搓动的双手,那双手白皙得不像做过粗活的。
黄巢让他画出孟州的布防图,看着图上标注的粮仓和军械库位置,指尖在图上轻轻点了点。
队伍行至孟州地界时,遇上了一小股押送粮草的官军,对方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义军,惊得人仰马翻。
领头的队正试图反抗,被黄巢一箭射穿手掌,钉在粮车的挡板上,惨叫声惊飞了树上的乌鸦。
粮草车里除了米粮,还有几箱箭矢,箭杆上刻着官府的印记,箭头闪着幽蓝的光,像是淬过毒。
“扔掉毒箭。”黄巢下令,士兵们将那些箭矢扔进路边的水沟,溅起的泥水弄脏了不少人的裤脚。
小吏所说的孟州守军将领,果然在城楼上摆开了防御阵势,弓箭手张弓搭箭,箭头直指城外的义军。
“表兄!”小吏站在城下喊话,声音在空旷的城前回荡,“快开城吧,河阳和温县都降了!”
城楼上的将领脸色铁青,骂了句“叛徒”,随即下令放箭,箭矢像雨点般落在义军面前的空地上。
“看来得硬攻了。”黄巢抽出腰间的长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映出他坚毅的脸。
义军推着从温县带来的攻城车,一步步逼近城门,车身上的木板被箭矢射得密密麻麻,像插满了羽毛。
城楼上的滚石砸下来,砸在攻城车的顶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推车的士兵手臂发麻。
“点火!”黄巢一声令下,浸了油的火把被投向城门,火苗迅速窜起,浓烟呛得城楼上的守军连连咳嗽。
城门被烧得噼啪作响时,义军的登城梯已经架在了城墙边,士兵们像壁虎般向上攀爬,手里的刀咬在口中。
第一个登上城头的义军士兵,刚站稳就被三名守军围攻,他大吼一声,刀光闪过,逼退了两人。
城墙上的厮杀声越来越密,兵器碰撞的脆响、临死前的惨叫、旗帜被撕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织锦匠的儿子跟着前太守的女儿登上城头时,脚下的血水已经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发出黏腻的声响。
他挥刀砍向一个从侧面冲来的守军,对方的头盔被劈开一道缝,惨叫着滚下城墙,砸在
孟州将领见大势已去,想从城墙的另一侧跳下逃生,却被黄巢一箭射中后心,身体在空中顿了顿,才重重落地。
城门被撞开时,义军如潮水般涌入,街巷里的零星抵抗很快被肃清,只剩下受伤者的呻吟。
老书生在孟州的官署里找到了一份河南全境的布防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各州县的兵力,墨迹还很新鲜。
“下一站,汜水。”黄巢用手指点在地图上的汜水位置,那里的朱砂颜色格外深。
商队头领带着人清点战利品时,发现了几箱上好的烈酒,他撬开一坛,浓烈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
“给受伤的弟兄们擦身。”黄巢吩咐道,酒液洒在伤口上的刺痛,能让昏迷的人瞬间清醒。
汜水的守军得到消息,提前在城外挖了壕沟,沟里插满了削尖的木桩,上面还缠着警示用的红布条。
“搭浮桥。”黄巢让人将缴获的木板铺在壕沟上,木板不够,就拆了附近废弃房屋的梁柱。
守军的箭矢射在木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有块木板被射穿,露出后面士兵的半个脚掌。
浮桥刚搭到一半,汜水城头突然滚下热油,溅在最前面的士兵身上,立刻腾起白烟,惨叫声撕心裂肺。
“撤!”黄巢咬着牙下令,看着受伤的士兵被拖回来,皮肤上的水泡已经破了,露出鲜红的肉。
前太守的女儿让人用烈酒清洗烧伤,伤者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声音,汗水浸透了衣衫。
夜幕降临时,义军在壕沟外扎营,篝火升起的烟柱直插夜空,与汜水城头的火把遥相呼应。
“声东击西。”黄巢召集众人商议,“正面佯攻,派小队从侧面的浅滩过河。”
老书生找出汜水的水文图,上面标注着几处水深不足三尺的河段,只是河道较窄,仅容一人通过。
“我去。”织锦匠的儿子突然开口,手里的短剑在火光下闪着冷光,“我身子轻,能过去。”
黄巢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太守的女儿,对方点了点头:“我带他去,再选十个身手好的。”
三更时分,正面的义军开始擂鼓呐喊,火把挥舞得像流动的星河,吸引了城头上的大部分守军。
前太守的女儿带着小队摸到侧面的浅滩,冰冷的河水刚没过膝盖,却冻得人骨头生疼。
织锦匠的儿子第一个涉水过河,脚下的鹅卵石滑得厉害,他几次差点摔倒,都被身后的人扶住。
登上对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