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豪原本清明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这仅仅是片刻，便转换过去。
只是那深不可测的眼神，无法忽略。
顾时宁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立刻噤声吃饭。
良久后，李振豪才低沉的问一句，“哪里像？”
和叶玟莎长得很像？
有多像？
他无法断定，只能让顾时宁解答。
顾时宁想了想，谨慎的回答，“很像很像，感觉就像是……”
“像是母女？”老人接过话，尾音颤抖，只是震惊中的男人并没有发现。
他吃惊的微张了张嘴巴，说：“好像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顾时宁说完，心头划过一丝明亮，他好像抓住了重点，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里生成……
李振豪嘴巴蠕动，将口中食物咀嚼咽下，才说道：“这人体还真是奇妙，没有关系的人也能长得如此相像。”
顾时宁：“……”他觉得老师有种在澄清绯闻的感觉。
李振豪不再说话，慢条斯理的吃饭，看似镇定自若，拿着筷子的手却在颤抖，眼中波光闪动。
和叶玟莎长得很像的女孩？
李振豪虽然没见过，却毫不怀疑的认为那就是那个孩子。
二十六年了。
过去的恩怨早就随着时间烟消云散，放不下的始终只是遗憾愧疚。
当年，若不是他的坚持，那个孩子也不能生下来，更不会被送走。
坛城一别至今二十六年，即使他在那座城市，却从未去看她一眼。
他以为自己心肠狠，到死也不会惦记她，没想到人到老年，又卧床不起，每天闲散的时间太多，只能以回忆过往来打发时间。
思考的多了，竟悲从中来，开始想念，开始盼望。
只想死前见她一面，不告诉她真相，哪怕是隔着人群望一眼也好……
“你从哪见的那个女孩？”
顾时宁在收餐桌，李振豪靠在病**，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突然问道。
他手一停，心里升起紧张的情绪，仔细斟酌一下用词，说道：“第一次见是在坛城，第二次见是在这家医院，第三次就是今天在菜市场了。”
李振豪听后整个人倏然变得悲伤，那种悲凉的感觉太过于浓厚，让顾时宁没忍住好奇，问道：“怎么了老师？”
其实他想问的是“您和她什关系”，但是他没敢问。
老人摇摇头，声音变得暗哑，“她来医院干什么？”
这个时候顾时宁再看不出什么，那就真的是个傻子。
他觉察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放下手中活，老实的交代，“我也不是很清楚，在电梯里是想问的，但是出来碰到了叶老师，就…没来得及，错过了。”
“你叶老师也看到她了？”李振豪眼底一闪异样。
“是。”
“她什么表情？”
叶玟莎见到了那个孩子，却没告诉他，她是什么意思呢？
顾时宁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确定没多大的印象，才敢回答：“您知道我怕叶老师，见到她就像耗子见猫，哪里敢看的这么仔细。”
“也是。”老人忽然笑起来，病房里气氛陡然变得轻松。
他抬手拿起桌上的书，戴上老花镜，说道：“知道她住哪吗？等有机会，带我去见见她，我给你把把关。”
“……”他一脸愁眉，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师我不知道她住哪……”
李振豪突然抬头看向他，眼神有几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