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言语,眼看就要出门,温诺焦急的挣开他的束缚,纤细的手腕来回转动,她越是挣扎,男人越是不放手,并且那只大手为防止她挣脱,逐渐收紧了对她的钳制。
从手腕传来的痛意让她着急,加上工作进程问题,他又过来阻挠,让她更加焦躁,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覃泊右,你放手。我还有工作呢!”
她的语气有着浓浓不耐烦,覃泊右刹那间顿住脚步,转身和她对视,牵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并未松开。
男人以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看着她,波澜不惊的黑瞳神色幽深,在灯光下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她。
他的表情过于凝重,又在身高上逼仄着她,温诺心里升起一股恐惧,后退一步,就连挣扎的动作都停了,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再惹他生气。
“我还有工作,不能走。”
温诺话落,她看到男人眸中神色突然变了,他凑近自己几分,质问她,“工作重要身体重要?”
“十二点了,你自己在这里安全吗?有什么工作不能留到明天?嗯?”
他的尾音有着吸引人的魔力,如果是往常,温诺一定会花痴,但今天特殊,她很快的拒绝,“进程太慢了,我需要确保能在彩排前完工,而且这里有保安,很安全。”
她态度坚定,覃泊右莫名的生气,不自觉收紧了双手,剧痛从手腕传来,温诺忍受不住的皱起眉头,说道:“谢谢你这么晚还来看我,但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
覃泊右处于极端的思想中,没有在意温诺的话,他只觉得自己一腔热血喂了狗,神色复杂的看她良久,才吐出一句令人伤心的话。
他说:“也对,这几年我没管你,你不照样活的好好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与别人有什么关系,我真是多此一举。”
男人话落,转身离去,眼底是浓浓的伤心神色。
温诺被他一段话扎的心脏疼,像是被只小手紧紧攥着,她只能怔怔的看着他离开,没有挽留,诺大的场地留她一个人,手腕还泛着痛意,上面已经通红一片,温诺握着那只手,眼中泛起水光。
她想告诉他,没有他的这几年,她过得一点也不好,每天都在噩梦中惊醒,与其承受噩梦的折磨,她更愿意一直加班。
但她没有机会说出来,他便决然的走了,像上一次那样,丢下她自己……
回忆排山倒海的涌来,让她头痛欲裂,蹲在下来试图缓解,眼泪落在地上,炸裂成一朵无色的水花,一朵还未消散,又叠加一朵……
温诺抱着自己,痛哭出声。
她已经逃离坛城,为什么还让自己遇到他,这个世界那么多的不公平,偏偏全部让自己碰到,就好像被天神遗忘在大地某个角落的残疾人,一旦现于世,便会遭到世人的谴责。
此刻的她,就是那个被天神遗忘的残疾人,而谴责她的人,就是——覃泊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