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连下了几天,畅春园里除了定时送饭的小太监,并没有其他人进入。/
透过半开的窗,可以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像是永远也无法放晴。
雨滴沿着屋檐滴落,砸在石阶上,每一声,都像是击在人心上,且固执的不肯换地方,打定主意要把痛的地方滴穿。
于星凡收回视线,目光投注在**的女子身上,这两天送来的饭菜她一口都没有吃,夜里不时响起咳嗽声。
何青梅,曾经他以为自己爱着她,可如今看着这样冷淡的她,却只感到阵阵寒意。就算是块儿冰,也有被唔化的时候,可她却始终冷冰冰的。不管如何讨好,她总是毫无反应,甚至吝啬一个微笑。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心肺也给咳出来,于星凡终是忍不住,起身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
“喝下去,会好受些。”
没有像往日那般小心翼翼百般哄劝,他只是简简单单的陈述着。如果她真的拒绝,那就算了。
“…………”
何青梅接过热茶,两天来第一次看向这张俊朗的面孔,他和于辰枫有五分相似,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人。他的心,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她的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又如何回应?
“当初,要是杀了他,就好了。”
于星凡却无法承受她的歉意的目光,再度把视线转向窗外,声音像是浸了雨水,有些湿凉。
“是啊!”
何青梅捧着茶杯的手开始颤抖,再度想起那疯狂的一天,在茶里下药,把人丢到奴隶船上——原来,她的恨已经那么深了吗?
畅春园的门突然开了,小太监举着青色的油纸伞,困难的跟在一身明黄的男子身边,生怕雨水打在他的身上。
“皇上,小心地滑。”
小太监有些无奈,从于辰枫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在身边伺候,如今当了皇上,性子还是和从前一样。不管是风吹还是雨打,他都不在意。
“行了,你下去吧。”
走到屋檐下,于辰枫挥手让小太监离开,接下来的时间,他想要和屋里的两个人好好‘叙叙旧’。
“皇兄,你一点儿也没有变,下雨的时候还是不喜欢撑伞。”
于星凡望着走进来的男子,眼睛里浮动着深深浅浅的光,脸上却始终是平静的表情。分别一年,在帝位上做了一年,他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可是皇兄却依旧器宇轩昂。从小时候起,他就在仰望着这个人,在他的光芒中艰难地存活。
“为什么当初要留我一条命?”
于辰枫看着似一下子苍老许多的二弟,又走到何青梅的身边,他始终想不明白,如果是为了权势,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斩草除根?
“皇兄从你离开的那一天,我就盼着相聚的日子。”
于星凡望着面前被称为‘月国之光’的男子,平静地道。尽管,他知道,再次见面,总有一个人会死。而这个人,多半会是他自己。
“…………”
这样的话,很矛盾,他的离开,本就是二皇弟造成的。他以为二皇弟是恨他的,可现在他的语气之中却充满了依恋。
“不理解吗?”
“…………”
“以你的性子,当然不可能理解。”
“…………”
“你又怎么会发现,有一个孩子很早的时候就以你为目光,追逐你的脚步,希望可以超越你。”
于星凡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始终平静。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失掉了所有的活力。他不是个聪明的人,努力地跟着太傅读书,勤奋的习武,却始终无法超越皇兄。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所有的努力,在皇兄的眼中没有任何的价值。
皇兄他,总是能够轻易地得到一切,哪怕是自己拼命也争取不到的,他却一伸手就能够轻易的拥有。偏偏,这个人总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像是随时都会舍弃一切,对任何事物都毫无眷恋。别人所珍惜的,他始终弃如敝履。
这样的皇兄,究竟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在乎?如果被背叛,他会不会伤心?
“我总是想,再见到你的话,会不会看到你愤怒的脸?得到你一声质问?”
说这话的时候,于星凡眼睛里有了些许希冀,一步一步走向于辰枫,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把头靠在他胸前。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一样不把任何事情看在眼里。从来没有愤怒的质问,他只不过是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二弟,你——”
于辰枫没有把他推开,他感到胸前的衣襟有些温热,又逐渐变得湿凉,他知道,那是眼泪。
“呵呵,失败的人,始终是我。”
于星凡大笑了起来,却像是因此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当声音渐歇,他的身